那祭酒心中卻升起一陣寒意。
眾人再回到營帳之中,大帳中又擺上了豐盛的宴席。李均問道:“祭酒大人尊姓大名?”
“蔣士道。”這次祭酒沒有沉默了,想來和平軍的威武軍容讓他也覺得眼前這將與他的部隊是一支難以抗衡的力量。
“蔣祭酒是聰明人,聰明人都識時務。”李均微醉地道,“只要祭酒大人願意為我效力,日後榮華富貴,遠勝於如今一個區區祭酒,如何?”
蔣士道舉目與李均對了一眼,只見李均兩眼中有些紅絲,目光混沌,遠不如剛見時那樣深不可測,見他望向自己,李均伸手一指那宴席,又道:“只要祭酒答應了,咱們就不醉不休,若是祭酒不答應,來人!”
兩位高大的甲士應聲出現在帳門口,李均冷笑道:“若是蔣祭酒此時仍不答應,那便是不識時務的蠢才,要你何要,斬了餵狗吧!”
蔣士道略遲疑了會兒,然後仰天大笑道:“死則死吧,有什麼好怕的!”說完之後,昂首大步便向那兩名甲士走去。李均聞言不怒反喜,急忙攔住他,深施一禮道:“蔣先生莫怪,方才是試試先生膽氣,如今知道先生果然是當世英傑,小子年幼輕狂,還請先生不吝指點!”
蔣士道先是怔了一下,但旋即暗想:“如能暫且穩住這小兒,再另尋脫身之機,趕回蓮法軍中將軍中虛實告之上師,豈不是一件大功德?”
心念一轉間,他便拿定了主意,也笑道:“統領過謙了,統領少年英雄,領著數萬大軍,哪裡需要我置嘴?”
李均見他回心轉意,忙執其手拉他入席,道:“先生不必客氣,有何指點便直管說,在下雖然不勝酒力,今日得先生乃平生一快事,拼卻一醉也要陪先生盡興!”
酒過三巡,蔣士道見李均已經臉紅脖子粗,也不管天寒地凍,將帽子也摘了,頭上熱氣騰騰,知道他酒量果然不行,便有意問道:“李統領,這寧望城城小民少,而且又無物次,何不立刻攻取懷恩城以資軍?”
李均大著舌頭道:“不可……不可……”見蔣士道仔細盯著他,李均面露狡猾的笑容,道:“蔣先生……不會洩露我軍……我軍軍機吧?”
蔣士道輕輕一抖,若無其事地道:“統領既是信不過在下,就令甲士再將在下推出去斬了,否則統領軍中虛實已經在我眼中,即便統領什麼也不說,在下逃走也是立了一功。”
李均哈哈大笑道:“先生也……也太多心了,我……可沒有懷疑先生的意思……”然後,他卻沒有再說下去,而是頻頻勸蔣士道飲酒。
蔣士道見他沒有吐露的意思,心中尋思如何才能在他嘴中套出話來。於是二人天南海北亂聊了會兒各地物產與奇事,李均還大吹特吹當日自己是如何除去蛟精的,蔣士道想法子又將話題繞回眼前的戰事來:“統領雖然糧草充足,但在此耗延時日也非上策,如今蓮法軍大軍逼近洛郢,前鋒距都城不過三百里,統領不速速進軍,只怕大事去矣。”
“呃……”李均打了個飽嗝,然後道:“說……說與先生聽也無妨,我正……要進軍……”
“統領是否準備攻取懷恩?此地囤有大量糧食物資,統領攻下後便不愁糧草了。”
“不……不可!”李均拈了口菜,大笑道:“我糧草足夠……無需更多……而且,懷恩與……原定、寶山……互為犄角,我兵力……不足以同時攻此三城,若是隻……只攻一路,便會腹背受敵……”
對於李均的這種判斷,蔣士道心中也是有數的。當初之所以在相臨的三城之中分兵囤佔,目的也正是互相支援不至於孤軍作戰,蔣士道心中所念的,不過是李均到底會如何破這三城之勢。
“那統領該如何是好呢?”蔣士道滿臉憂容地問道。
“無妨……無妨……”李均又是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