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一則因為看了半天的歌舞,戎人的銳氣不知不覺中變得洩殆,二則隨著急風驟雨般的弓箭,第一輪便有五六百的戎人被射了下來,讓倖存的戎人心膽俱裂,巴不得逃得越快越好,哪還有心再與銀虎軍決戰。
烏古拉沒有意識到大勢已去,揮刀鼓勵著部下,但無論他如何發出“喲呼”的聲音,戰意已消的戎人都沒有理會他,戎人們各自選了一個方向,便策馬狂奔,想盡快逃離這屠宰場。
然而,無論衝向哪個方向,迎接他們的總是箭雨,荒亂之中他們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防禦,還沒有靠近銀虎軍便紛紛落馬。
李均深知不能逼急敵軍,以防止其狗急跳牆的道理,軍旗一展,四面中在東面讓出一條路,戎人見逃生有望,紛紛策馬向此處奔走,但戎人數量極多,相互之間難免擠擁,有些便被從馬上擠下來而遭自己人踐踏死亡,再加上被射下的戎人,從這高坡向東,一條由血肉鋪成的路不斷延伸,許多戎人,甚至被馬蹄踏成了肉泥。
緊接著,李均親自執戟,領著騎兵從側面突了過來,自背後追趕殘餘的敵軍。戎人此時已經喪膽,惶惶難以自安,烏古拉還妄圖回馬迎戰,被善於騎射的千總尚懷義彎弓搭箭,嗖地一聲,正中烏古拉右臂,烏古拉見勢不妙,左手拔出箭,也只能落荒而逃了。
“萬歲!萬歲!李統領萬歲!”銀虎軍中傳來了瘋狂的呼聲,童家與戎人征戰多年,一直以來要靠堅守城池來對抗戎人。這些士兵在戎人手中吃足了苦頭,即使打上一場勝仗,往往也要付出一半左右的死傷代價。而今天,李均只用了八個舞姬,便在平地中將不可一世的戎人狂屠了一場。五千戎人最多不足一千完好無損地逃了回去,而銀虎軍死傷還不足一百,這樣的勝仗,可以說是他們前所未有的完勝。
在這一刻,銀虎軍對於李均是真正心悅誠服了,對於李均那種種在傳統兵法之外的奇計,也都開始能泰然接受。更重要的是,他們心中,對於自己的主帥,開始有了種不可動搖的信任感,無論什麼情況下,李統領都會有辦法,李統領定然會帶著我們戰上一場大勝仗的。
勝利者迎接的是歡呼,那失敗者等到的,只能是喝斥了。
“什麼,五千鐵騎,就只剩餘這一些了?”紀蘇用幾乎可以殺人的目光看著逃回來的烏古拉,眼睛中閃著怒火。他原打算讓烏古拉去教訓一下常人如何打仗,卻不料烏古拉被常人所教訓了,這讓他覺得難以接受。
“我……我該死……那個李均,太太厲害了!”烏古拉看到無數兄弟因己而死,也確實覺得無臉見人,但他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駁。
“那個李均,他帶了多少人圍攻你們,你們殺了他們多少人?”看到葛順在一旁捻著須面露冷笑,紀蘇幾乎想一馬鞭將這個可惡的老兒從馬上抽下來。
“不到……不到一萬人……”烏古拉有些怯怯地道。
“你們殺了不到一萬人?真是無能之輩!”紀蘇聽差了,以為烏古拉是被李均大軍圍住,他們殺了對方近萬人突圍而出,心中這才覺得勉強可以接受。
“不是,是……李均領了不到萬人……”烏古拉自知難免要被處罰了,壯著膽子道。
“叭!”馬鞭果然重重抽了下來,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葛順見了心臟猛地一跳,暗道:“這人下手好狠。”
在紀蘇要吃了他的目光逼視下,烏古拉自知無法推拖,道:“我們只顧突圍逃命,根本無心去殺他們,那個李均,實在是太厲害了……”
“那個地方,似乎沒有設伏的地理條件,而且,那而都是平地,只不過零星有些高坡,正適合貴軍突擊,為何會被李均用不足萬人包圍呢?”葛順陰陽怪氣地道。
烏古拉只能將自己與部下如何貪看那舞姬的舞蹈,而未注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