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拔鬍鬚的依然大有人在,至少眼前就有一個。
“康老師,今天叫你來是學校有件事要你去做。”四十三歲的教務主任頂著一顆禿了四分之三面積的腦袋,對著站在辦公桌前的康雯雯說道。
“哦。”瞭然地點點頭,康雯雯隨便拉了張椅子到辦公桌前坐下,從口袋中掏出了掌上型遊戲機開始玩起了俄羅斯方塊。
這麼漠視他。但氣歸氣,教務主任也只能在心裡小聲地嘀咕著三字經,沒勇氣說出口,“你知道鋼琴家華矢紋要回來的訊息了吧?”他匯入正題。
“知道。”雙手不停地按著上下左右鍵,連抬頭的時間都沒有。
“那你也該知道華矢紋如果來本校的話,對學校的知名度會有很大的提高吧?”
“那又如何?”雙手還在噼裡啪啦死命地按著鍵。
忍耐,忍耐……教務主任如是安慰自己,“那……”他斟酌著說辭,“你能不能請你的未婚夫華矢紋來我們學校進行一次音樂方面的專題講座?”他小心翼翼地把話說完整。
嗄?!玩遊戲的手停了下來,“什麼?主任,你再說一遍。”她沒聽錯吧?不甚淑女地掏了掏耳朵,康雯雯終於抬起頭來半眯著眼盯著面前的男人。
“嗯,那個……”緊澀的臉皮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雖然辦公室內吹著暖氣,但教務主任全身依然直冒冷汗,以他四十三歲的“高齡”還要面對這種場面,實在是難為他了,“我是說,能不能請你去拜託你的‘未婚夫’華矢紋來
我們學校進行一次音樂方面的專題講座。“教務主任舔了舔唇重複道。即使再艱難困苦,該說的話還是得說。誰叫他時運不濟,昨天和校長、財務長猜拳一路輸到底,沒辦法,只好接下這個沒人願意接的差事。
未婚夫?“你說華矢紋是我未婚夫?”她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
“對……對啊。”教務主任看著康雯雯,支吾地答道。對方明明是在微笑,他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該死的,她真的沒聽錯。一張臉迅速地拉下,“砰”的一聲,玉手化掌,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誰說他是我的未婚夫的?!”“未婚夫”,這個早八百年前就被她當壓箱墊底的名詞,昨天才被老媽提起,今天居然又被另一個“不相干”的人給提了起來。華矢紋是她的未婚夫的事什麼時候變得人盡皆知了?
“是……是赫董事說的。”他該不會是踩中地雷了吧?教務主任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身子,掏出手帕擦著額際的汗珠。好在周圍沒人,否則讓別人知道他堂堂一名教務主任怕區區一個任課教師,他的面子絕對會掛不住的。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誰叫學校有那條不成文的規矩,雖然表面上僅限在學生和老師間,但同理可證,教師之間也是行得通的。
鬥智,他也許勉勉強強可以勝過她,但若論到武方面,那麼他還是提早靠牆站比較好,省得被她一拳給打殘廢。所以了,他會被她騎在頭上也是情有可原。
“赫老頭說的?”康雯雯懷疑道。不信任的眼神上下掃著在椅子上坐如針氈的胖墩墩的身子。
赫老頭?!唉,敢在靜森的地盤上叫赫老爺子為赫老頭的也只有康雯雯了。
“那個……據說是赫董打電話到華家,剛好被華夫人接了,在聊家常的時候無意中談起的。”如果可能,如果事情不是赫老爺子交代下來的話,他絕對會拔腿先跑了再說,而不是繼續待在這裡面對著這個令他膽戰心驚的母夜叉。
“華家……”差點忘了,在生意上,赫氏家族和華家頗有來往,不過——無意中?!什麼樣的無意竟然會扯出華矢紋是她未婚夫這事?
“那你叫赫老頭自己去‘請’華矢紋來學校辦講座好了。”相信只要老頭一句話,洋娃娃絕對會乖乖來學校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