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著很多縣誌麼?拿本縣誌來查,快!”
樂生博士和阮耀兩人,也受了我的感染,他們立時從書櫃中,搬出了許多縣誌來,有的殘舊不堪,有的還相當新,全是吳家塘所在縣的縣誌。
我們還只是略略翻了一翻,就發現本縣的縣誌,有著截然不同的兩個版本。一個還是清朝嘉慶年間所刻的,另一部,卻刻在幾十年前。
我們先翻那部舊的,不多久,就找到了“吳家塘”,不論從文字,還是從簡單的圖來看,那是一個極大的池塘,縣誌上還有著這個大塘東西、南北的距離。
當阮耀看到了那個“吳家塘”簡單的圖形之後,他的雙眼,有點發直。
我忙推著他:“你怎麼啦?”
阮耀道:“這個大池塘……它的大小、形狀,就正好和我的地產相仿!”
我又翻那部新刻的縣誌,在新刻的縣誌中,吳家塘已經沒有了,但是還保留著名字,而且邊特別寫著“地為本縣首富阮勤所有,阮公樂善好施……等等。”
我抬起頭來:“看到沒有,這位阮勤先生,他在發財之後,一定出錢重刻了縣誌,並且將原來的縣誌銷燬了,只剩下這一部,自此之後,沒有人會知道這一大片土地原來是一個池塘,而且,這個池塘,還是在一夜之間消失的!”
樂生博士道:“可是,當時,吳家村中不能沒有人,別人也應該會知道的啊!”
我道:“當然可能知道,但是有幾個可能,第一、當時,吳家塘本來就是很荒僻的地區,居民不多。第二、阮耀的曾祖發了財之後,錢可通神,要收買鄉下人,是再容易不過的事,連縣誌都可以改刻,何況其它。”
阮耀有點生氣:“我看不出我的曾祖父為甚麼要在這件事上騙人。”
我略停了一停,才道:“阮耀,你不應該看不出來的,那張字條上,寫得明明白白,吳家塘是吳慧的祖產,這個大塘消失了,變成了一片土地,這片土地,自然也應該屬於吳慧所有,可是,從你曾祖那一代起,就成了你們玩家的產業!”
阮耀冷笑著:“那又有甚麼可以值得奇怪的,我的曾祖父,向那個吳慧,買下了這塊地。”
我沒有再出聲,這幅地,是阮耀的曾祖向吳慧買下來的,自然有此可能,但是,也有更多別的可能,那事實,一定曾被記在日記之中,可惜的是,日記中最重要的幾頁,被人撕走了!
樂生博士看出我和阮耀之間的氣氛不怎麼對頭,他道:“我們好像離題越來越遠了,我們研究的是,何以人會神秘死亡,那地圖上的金色,代表甚麼,並不是研究阮家是怎麼發跡的!”
我嘆了一口氣,道:“可是,你不能不承認,事情是由阮耀的曾祖父開始,一直傳下來的!”
樂生博士向我使了一個眼色,又向阮耀呶了呶嘴,我向阮耀看去,只見阮耀的面色,變得很難看。
我伸手拍了拍阮耀的肩頭:“別介意,不論當年發生過甚麼事,事情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再也不會有甚麼人追究的了。”
當時,我看到阮耀的面色很陰森,而我卻並沒有予以多大的注意,因為我實在太疲倦了。我一面打著呵欠,一面道:“我們也該休息一下了!”
樂生博士也打著呵欠:“是啊,天該亮了吧!”
他一面說,一面看看手錶,然而,大聲叫了起來,道:“不得了,已經十點鐘了!”
阮耀仍然沒有說甚麼,在這時,絕對想不到,阮耀對他的祖上的名譽,竟看得如此之甚,以至他竟會不顧一切,做出我們已有默契,大家都不敢做的事來。
當時,我們一起離開了這陰森的建築物,到了外面,陽光普照,我和樂生博士,向阮耀告辭,阮耀也不挽留我們,我們分了手,我和樂生博士都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