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淡淡地問了一句:“譚兄是打算把這些個玩意都在我身上過一遍嗎?”
譚敬廷見陸昱霖臉上雖然依舊很平靜,但喉結處卻動了幾下,知道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對他有所觸動,一般有正常思維的人,見到這些照片都會面色慘白,汗如雨下,甚者渾身顫抖,陸昱霖的反應算是極為鎮定的。
“過一遍?開什麼玩笑,那些個五大三粗的壯漢都扛不住三四樣,就你這樣的身板能全扛下來?真要是把這些個玩意都試一下,我估計夠你死個七八回的了。所以,我說小霖子,識時務者為俊傑,何必把自己搞得慘兮兮的呢?你我同學一場,又是好兄弟,我可不想把這些個玩意用在你的身上,哥哥我虛長你幾歲,別的不敢誇口,順勢而為這個道理我還是比你懂的深。只要你寫份悔過書,把你們組織裡的那些個人員名單告訴我,我保你平安無事而且還能得到一大筆錢。這是哥哥的肺腑之言,你就聽你譚大哥這一回,行嗎?”
陸昱霖默不出聲。
譚敬廷一拍腦袋:“嗨,我忘了,你是西關大少,不在乎錢,如果你想當官,也沒問題,我可以把我處長這個位置拱手讓給你,怎麼樣?哥哥我說到做到。”
“譚兄,十多年未見,你怎麼變得我都不認得了,你怎麼會變得如此俗不可耐,整日想的就是升官發財,想當年你我浴血沙場,滿腦子就是砸爛一箇舊世界,建立一個新國家,為了民族和國家的利益可以奮不顧身,捨生忘死。而現在,你的這些理想,信念,追求,使命都去哪兒了呢?”
“別跟我提這些個沒用的,什麼理想,信念,追求,使命,那些都是糊弄人的,只有權勢,金錢才是實實在在的,怎麼樣,兄弟,我們一起合作,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到時你我一起升官發財。”
譚敬廷黔驢技窮了,他知道升官發財對於陸昱霖而言,太缺乏吸引力了,但他此時也沒有其他什麼招了,只能把這四個字抬了出來。
“恐怕我要讓譚兄的升官發財夢破碎了。真對不住,讓你失望了。”
果不其然,陸昱霖對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你這個人就是一根筋,太倔,真的是執迷不悟,不可救藥。“譚敬廷對自己感到十分懊惱,拿陸昱霖一點辦法也沒有,這個人怎麼就這麼鐵板一塊死腦筋呢?
“好了,譚兄,你也別多費口舌了,帶我去見識見識吧。”陸昱霖站起身:“否則,你也不好向上面交代。”
陸昱霖知道譚敬廷進退兩難:進,對他施以酷刑進行逼供,儘管這是譚敬廷不願乾的,但又不得不幹,否則便會授人以柄,說他因徇私情而立場不穩,同情共黨;退,譚敬廷什麼有用的口供也沒得到,雙手空空,無法向朱弘達交差。
譚敬廷嘆了口氣,摁了摁鈴,阿強和阿龍走了進來。
“你們帶他去開開眼吧。”譚敬廷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
陸昱霖被帶出審問室,朝刑訊室裡走去。譚敬廷連忙叫住阿強:“阿強,你過來。”
阿強停住腳步,轉身來到譚敬廷身邊:“處長有何吩咐?”
“手裡有點分寸,嚇唬嚇唬就行了,千萬別給打殘了,說不定他以後還是你的上司,我們的同事呢。”譚敬廷知道阿強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被他刑訊過的人非死即殘,所以,特別囑咐了一句。
“明白了,處長。”阿強點了點頭。
這時,電話鈴響了,譚敬廷不耐煩地嘀咕了一句:“又來催了。”
譚敬廷悻悻地走進裡面的辦公室,拿起電話。
“譚處長,有進展了嗎?”朱弘達詢問道。
“站長,正按照你的指示在進行中。”
“國防部的龐副部長在我這兒,他對你破獲上海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