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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只是不許我和你來往。說你年齡太輕,沒有一點經濟基礎,家裡又窮。他說,假如再發現我和你來往,就要把我關起來,今天我還是偷偷跑出來的呢!”

士堯低下了頭,他發現自己和若梅的戀愛竟是如此沒有保障,沒有結果的事情。半天后,他才問:

“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再見呢?”

“下星期天,我會溜出來,我們在臺北車站碰頭,好嗎?”

但是,下個星期天她並沒有來,再下一個星期天也沒有,不久,他收到她一封信,大略說:她父親已經發現那天她和他到碧潭的約會,把她狠狠的打一頓,並且限制她再出門。信寫得很悽慘,末尾說:

你今年十九歲,四年後才能大學畢業,從我現在所處的環境來看,我大概不能等你那麼久了……士堯,對我死了心吧,以後我們可能不會再見面了。

接到這封信後,他曾經到她家門口去等她,希望能有機會碰到她談一次,可是,他卻始終沒有碰到她。

大專聯考發榜,他考上了師大,若梅卻如意料之中的沒有考上大學。他想盡辦法想去見她,卻始終不能如願,而她,卻再也沒有給過他一封信。

一直到那年的耶誕節晚上,他去參加一個耶誕舞會,卻出乎意料之外碰到了若梅。

若悔變了,完完全全的變了。士堯幾乎不認得她,她穿了一件紅色的洋裝,頭髮燙過了,捲曲的披在肩膀上,化妝得很濃,畫了眉毛,塗了胭脂和口紅。她依然很美,但卻失去了往日的那份飄逸和清秀,代替它的是一份庸俗的美。在她旁邊,站著一個高大的青年,很瀟灑漂亮,但卻帶著一種紈絝子弟的習氣,滿臉的油滑。嘴裡銜著一支菸,親親熱熱的挽著若梅的腰。他們看起來是很出色的一對,士堯覺得被刺傷了。當士堯走過去和若梅打招呼的時候,若梅似乎吃了一驚,在那一剎那間,她的眼睛裡閃過一抹迷茫而痛楚的光芒。但,馬上她就恢復了,她世故的拉著士堯身邊的青年說:

“讓我來介紹一下,德言,這是我中學同學孟士堯先生。”一面轉過頭來對士堯說:“這是吳德言先生,在政大外交系。”

士堯對吳德言點了個頭,就匆匆的走開了,他受不了若梅那虛偽的笑容,更受不了她那世故的態度。

那天晚上,若梅顯得很活躍。她和吳德言親熱得像一對未婚夫婦,他們跳了各種的舞:倫巴、探戈、恰恰……若梅高聲的談笑著,一掃往日的那種嬌羞和靦腆的態度,士堯痛心的感到,他的若梅已經死去了。

快散會的時候,士堯無法抑制的請若梅跳了一個舞,在跳舞的時候,他覺得有許多話想說,但卻一句也說不出來,直到一舞將終,他才說了一句:

“若梅,你變了。”在那一瞬間,他發現往日的若梅又回來了。她望著他,眼睛裡迅速的充滿了淚水,但卻始終沒有說一句話。一舞既終,他把她送回到吳德言身邊,自己卻默默的走出了會場。

這次之後,他又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看到若梅。直到前幾天,他聽說若梅病了,病得很重,他再也無法遏止自己想見若梅的慾望,他直接到若梅家裡,請求見見若梅,湊巧若梅的父母都不在家,他居然順利的見到了她。

在若梅的臥室裡,他見到了若悔,她臉色蒼白的靠在床上,並不像傳說的那樣病重,只是非常憔悴而消瘦,那對大眼睛顯得格外的大,但卻空洞而無神。

“若梅!”士堯喊了一聲,不知道該再說什麼,但若梅卻已泫然欲涕了,她略帶顫抖的說:

“我真沒想到你還會來看我!”

士堯問起她的病,她說沒有什麼,但接著卻失聲痛哭了起來,士堯抓住她的手,她掙脫了,嗚咽的說:

“我現在已經不值得你碰了!”

“這話怎麼說?”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