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深夜,嶽不群在燭火下閱讀拜月教與南詔的事務文卷。
他時不時就拿起硃筆勾勾畫畫,寫下文字。
寫的是南詔文,南詔文也偏於中原文字,類於金鼎銘文。
勾勾畫畫幾遍後,嶽不群便覺得疲累了。
此時已是隆冬。
今年的冬天,南詔竟也下了一場小雪。
雪不大,一片一片好似雲煙,綿綿綢綢,落地上就化了,留下一滴滴水露,沒(o)在土裡,綠葉,紅花上。
所以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冷得嶽不群在居所神廟都打冷顫,燒炭爐,整個神廟都紅彤彤的。
嶽不群深吸一口氣,肺腑都有些冷痛,腦袋有點發蒙發暈。
歲月不饒人啊。
他如今也已二十七歲。
另外,聽聞林青兒與殷若拙生了女兒。
女兒叫趙靈兒。
聽聞是殷若拙未入蜀山前的俗名舊姓。
聽得趙靈兒這個名字時,嶽不群便有些恍惚。
似乎總感覺自己與這個小姑娘在冥冥之中將有交集,且不是甚美妙的交集。
“命數啊。”嶽不群心有所感。
他如今化凡,天命大勢所降,他也難以阻擋,無法防備。
甚至,這些年化凡之後,他便有感,或許他曾經做過的事也是天命因勢導利而成呢?
天命是個網,落入其中,便遁不出來,即使他的魂靈不是此界人,但自從他的元神將此身七魄融入,便也屬此界人了。
一切皆有定,躲不掉。
嶽不群才二十七。
但他的心態卻已沉鬱衰老,這幾年處理事務的確耗費心血過度。
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
或許化凡應當匯入凡俗中,成為某個小院裡的普通人,早起勞作,夜裡休憩,直至肉身衰朽,而非繼續身居此位,繼續勞心勞力,殘害自身。
嶽不群若有所悟,但悟到了,也難辦。
畢竟拜月教由他一手創下,若是離了他,憑著教義怕是難以使這個教派長存。
到時四分五裂,還會影響南詔。
周圍的國家對如今的南詔可都虎視眈眈。
尤其是吐蕃和大唐。
他們已經知曉南詔的崛起,更清楚南詔的富庶。
此地有“金礦”。
他們覬覦南詔的諸多產業。
“有人反對青銅古木的建設嗎?”嶽不群看了一篇文書。
是臨近吐蕃的一座城鎮。
顯然是受了吐蕃的影響。
起身。
拿著這卷文書,他在神廟中走了走,轉了一圈。
然後回到書案上。
拿起硃筆:青銅古木乃國之大事,鎮國重器,不可輕廢。
這麼一句話便以表明他的意思。
呼。
嶽不群放下硃筆,甩甩手,今天批閱的文書太多了,再加上今日格外冷,手指都有些僵直了。
“多事之秋啊。”
嶽不群感嘆一聲,然後淡淡掃過神廟的一個角落。
“出來吧。”
沒有什麼回應,一點動靜也無。
歘!
一道銀光忽閃而至,但不是從那個角落突刺而來,而是就在嶽不群的正面。
銀光直送入嶽不群的胸膛。
一擊即中,黑影便迅捷遠去。
其影飄忽不定,總隱沒在黑暗間,尋常人看不見。
但他留下了一地亂糟糟。
嶽不群的胸口被刺入一口細細長長的劍。
他捂著胸口,口鼻冒湧著鮮血。
這一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