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著海明月一個人。而她偏偏又無所出,為了討她歡心,當時才出生沒多久的長樂就被抱到了她的宮中撫養。也正因為如此,皇帝的位置才會落在他的身上。作為皇子,又是所有人都看好的皇位繼承人,勃長樂從小受到的撫養教育,就與其他人不同。他一哭一笑,一舉一動,都無任何自由可言。不要說自由,便是囚犯也比他要好些。囚犯尚且有放風休息的時候,在牢房中還有一席之地。而他勃長樂,受到的拘束比囚犯要厲害百倍。就連這個傻瓜小七,都要比他過得舒心快樂許多!
教導他詩文的太傅,教習武藝的師傅,服侍起居的內監宮女,一個個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觸了規矩,惹了麻煩。勃長樂的所有言行,不能有半分隨心所欲,尤其是先皇在世的時候,他作為太子,被告誡被管束得極其嚴格。天熱了,想要少穿一件衣服,宮女內侍們就如臨深淵,恐他受風著涼,他們要受到懲罰。天涼了,想要跟尋常人家孩子一樣,去打雪仗,堆雪人,更是想都不要想,那簡直是無視規矩無視禮法。他並不是海明月的親生兒子,先皇也不喜歡他,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孝順母后,做個乖巧懂事的皇子。他也知道梅太妃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可是那又能如何?開始他是不能親近,現在,他是不想親近。一個已經生分了十幾年的生母,跟一個照顧他關心他十幾年的養母比較起來,顯得那麼沒有分量。然而,一度他也曾經極度恐懼,如果有一天海明月誕下皇子,可想而知他會是什麼樣的下場。父皇他,寵她太過了……
勃長樂自幼及長,日日夜夜受到極其嚴密的看管,直至先皇駕崩,他自己成為皇帝,才得些行動自由,才可以由著自己心意吩咐宮女內監離得遠遠地,不必跟隨左右。但是見到太后和諸位親貴大臣,仍是不能隨便,勃長樂回憶一下,便覺得他這十五年來,連縱情大笑,也沒有一次。
若是旁人,可能早痴傻得任人擺佈,可他卻不然。他早已從先皇一事上認定,這世上的親情、友情、愛情便全是虛無,什麼也不值,只這權力一樣,須得牢牢握在手心!
勃長樂慢慢從萱兒清麗的臉上挪開目光,目中僅有的一點暖洋洋的神情已經隨著心念流轉間一同消失了……
內殿裡的七皇子似乎睡得很不安穩,翻身間囈語不斷,萱兒急忙進去了,勃長樂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也起身離開。
……
萱兒晚上才發現,這傻皇子的玉佩竟然丟在了御花園裡,她想著白日裡人多,只能晚上去偷偷尋回來。這傻皇子自己沒個腦子,玉佩是他去世的母妃留下來的唯一遺物,他竟然也敢亂帶出去,還非得她去找。
晚風混著花香的氣息撲面而來,萱兒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暗暗埋怨自己,為什麼要幫這個小傻子,自己的事情都還顧不過來,現在這種局勢,她無論如何不該亂管閒事。可是一看到那個傻瓜小皇子呆呆傻傻到處找那個玉佩的模樣,她心裡就軟了。
孃親啊,小皇子雖然傻,居然也還知道,那是娘送給他的東西,萬萬不能弄丟!她居然眼眶一熱,就偷偷跑來這裡想要找回來。
“啊——”假山後忽然傳來一道女聲,萱兒腳步一頓,放低身形悄悄走過去,藏身在花叢中。
假山下,一個少女正靠在山石上,努力而陶醉地向後仰著身子,一個男子正緊緊用雙臂鎖住她,還努力將嘴唇埋進她的胸膛探索。
萱兒暗暗叫苦,這回真叫糟,她萬萬沒有想到,碰見皇宮裡面某某跟某某的幽會。可是這是皇宮啊,誰會在三更半夜在御花園裡幽會,簡直是,讓她無語。
她的眼睛落在地上那少女的衣襬上,只見月光下,那白色薄紗上印著粉紅細碎的桃花瓣。萱兒垂下頭,儘量減少自己被發現的可能性,她想,若是被發現了,不知道裝作來這裡出恭會不會好一點。可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