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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這件事情。我跟她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是我長久以來最開心的時光,我必須將它延續下去。阻止我的人,就要付出代價。”

水仙在風中微微的顫動,賀蘭雪的臉上燃燒著一種飽含耐心的溫柔,“玉娘,你幫不了別人。這世上天天有人生,天天有人死,我是一個凡夫俗子,我只會為我心愛的女人哭,為她笑,為她做一切,但是奪走這一切的人,我不能放過。我的勝利,註定他的失敗。反之亦然。”

玉娘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四一

飲宴回來,金刀公主怒氣衝衝地下了馬車。

寧歌早已歇下,他白天要去錦繡院上課,晚上還要編排舞蹈,實在是很累。

可是金刀公主猛地推開房門的時候,他還是驚醒了,一下子披起衣服從床上爬起來。

又來了,她每次從宮裡回來,倒黴的人,都是寧歌。

身後的僕從低眉順眼,恍若未聞。

寧歌平靜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金刀公主冷笑:“怎麼,不歡迎我嗎?”

寧歌嘆了一口氣:“這是公主府,寧歌不過是一個奴才,怎麼敢對公主說不歡迎三個字。”

“海明月海明月,整天都是她,他到死的那一天,念念不忘的都是她!你告訴我,海明月這個賤人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一個兩個為她魂不守舍?”

寧歌平靜地看著地面,沒有回答金刀的話。

金刀隨手抽出鞭子,“我比海明月要美,是不是?”

寧歌臉上浮起一個奇怪的笑容:“奴才不知道。”

金刀氣怒,照著他沒頭沒腦地一頓猛抽,一鞭子一鞭子都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氣,彷彿那鞭子不是抽在寧歌身上,而是抽在冥冥中她所痛恨的某個人身上。寧歌跪在那兒,一動不動地受著,不叫喊、不呻吟,也不躲閃,就象一塊僵住的雕像,不會憤怒,不會悲傷,不會氣惱,彷彿連怨恨的情緒都沒有,一直一直沉默地跪在地上。

金刀打累了,扔掉鞭子,斥道:“滾出去!〃

寧歌終於露出一個苦笑,爬起來跌跌撞撞走出去。僕從看見他連雅緻俊秀的臉上都有鞭痕,不忍地低下頭去。

隱見他的白色底衣上,有血色滲透出來,鮮豔如雪中紅梅。

大曆皇帝長樂今年剛滿十二歲,細嫩而白皙的臉上,隱約還帶著童稚的氣息,高高的鼻樑,細長的眼睛,眉心有一道極淺極淺的劍紋。他的眸子非常明亮,光芒閃爍不定,薄薄的紅潤的嘴唇,輪廓分明,嘴角總是掛著懶洋洋的笑容。

他生來就與先帝相像,簡直可以說是活脫脫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梅妃百感交集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心裡滋味非常複雜,有些欣慰,更多的卻是痛苦。

不,她已經不是梅妃,她現在是太妃。本來,登上皇位的是她親生的兒子,可是如今,坐上太后鳳位的,卻不是她梅若離。甚至於,連見自己的親子一面,都要趕來太后的清寧殿,明明是她自己肚子裡生出來的孩子,卻每天要向另外一個女人請安,叫著別人母后,而她,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先帝看不上眼的妃子,以為他駕崩後,她能憑藉登基的兒子成為一國之母,誰知道一紙遺詔徹底粉碎了她的美夢。

梅太妃臉上保持著溫柔恭順的笑容,向太后低頭請安。如果可能,她絕不願意向她搖尾乞憐,可是她不能,為了見到長樂,她不得不放棄作為一個皇族妃子的驕傲,因為她先是長樂的母親。不論多麼不情願,這個端坐上方,甚至比自己還要小几歲的太后,永遠穩穩當當壓她一頭。

海明月啊,這輪可惡的月亮,永遠壓得她抬不起頭來。梅太妃行了禮,儀態端方地在下首坐下,眼睛盯著坐在對面的皇帝。可是他卻連頭都沒有抬起來,只在她來的時候照著禮俗尊稱她一聲梅太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