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薄倖的男人一般,連愛一個女人都不敢,才是聖人麼?”佇立於烈火中央的少女烏黑的秀髮在火焰裡飄飛如絲,在燃燒中發出“呲呲”的細微焦殘聲響。她清厲的聲音一字一句吐出永世的魔咒:“你記住,樞文——
“我要你永遠記得我,永遠記得你欠我的情、和你曾對我許下過的誓言!
“無論多少個輪迴過去,我對你的情依然會似跗骨之毒,永遠、永遠折磨著你!”
一陣劇烈的絞痛,猝然攫獲了她的心。
伴隨著這種強烈的痛楚,某種一直潛伏在她體內的某種強大力量,終於開始蠢蠢欲動——那種感覺似曾熟悉,彷彿一直冰冷的小蛇,從她靈魂裡幽幽探出頭來。
“是的。我早已不是人,沒有凡人的七情六慾,更加沒有任何屬於人的情感與軟弱——就如同,七千年前,那個傷透你心的無情的祭司……”他輕輕嘆出一口氣,唇角閃過一個不知是嘲諷還是惋惜的笑意,“茱兒,你難道不是應該從很早起,就已經清楚瞭解這一點了麼?”那個青衣男子的聲音清冷淡然,溫和而清虛的目光彷彿無數無形的冰凌,一瞬間將她的心死死冰封,讓她透不過氣。
不……不!她不能讓這種感覺再持續下去!
如若……“覺醒”必將伴隨著那種撕心裂肺的、生生世世糾纏於心的痛苦烙記;而覺醒的力量必將粉碎她“那一世”、所有作為一個“人”的記憶、更要完全從時空裡抹殺掉“許文彬”這個人的存在……那樣的話,那樣的話……
文彬……
文彬。
你讓我如何能夠,捨棄你?
此生此世,我既是冷汐昀,便是你命中的妻。
當現實的肉體被禁錮在幽暗神殿中的三日三夜裡,她的意識彷彿遊離去了很遠的地方……在那不知是前身抑或後世的時空裡,她做了一個很漫長、很漫長的夢。
夢境的內容親切而模糊,彷彿是由一張張微微泛黃的舊相片黏拼而成。然而,在那個渺遠的夢境裡,她日夜深切思念的、那個少年的面容,卻是那樣的清晰活現……
文彬,文彬,文彬啊……緋衣女子匍匐在漆黑的神殿裡,淚珠從她平素冷如冰霜的頰邊成串滑落。
“開陽,你這又是何苦啊?”一個低沉肅穆的男子聲音在她頭頂沉沉嘆息。
然而,緋衣女子只是從唇間掙扎出一句虛弱的低語、混合著一絲嘲諷的冷笑:“你……永遠不會懂的。”
旋即她身子一沉,驟然失去意識、昏倒在神殿內冰冷的玉石地面上,幽沈的暗色轉瞬即將她重重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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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緋衣女子昏迷的這三日間,非天聖宮內那座純白色的房子裡,白衣少年時常靜臥在潔白的床鋪上,出神地瞪著頭頂的天花板,不知在想著什麼。
在他對面,一雙泛著微漠銀光的眼睛似乎蘊含著無盡的活力,定定凝視著他,彷彿永遠不覺疲倦。
繼他回到非天神宮甦醒過來,已過去了三日。在這三日裡,二人間原本僵硬的氣氛已在不知不覺中得到了緩解。面對少女殷勤的服侍與噓寒問暖,禁凌雪始終維繫著以往不冷不熱的態度。
此刻,少女嬌軟的聲音又在他耳畔輕輕戲弄道:“怎麼?阿雪又睡不著了嗎?你這一次,夢見的又是什麼呀?”
她喜歡聽他傾訴自己的夢境——無論完整的故事、抑或支離破碎的片段。只要是他的故事,她都樂意傾聽。在很多個無眠的夜晚,他們就這樣相依坐在床上,輕聲地說著那些夢囈般的話語。
禁凌雪沒有回答,只是默默披衣起身。然而,他才掀開帷幔、還未下床,朧便迫不及待地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催問道:“你快說嘛,這次夢見的又是什麼?是美麗的鳳凰?還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