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包奕凡徹底感覺自己乃是局外人一枚。但他還是拉起安迪,走出很快降到地下停車場的電梯。等他盡心盡責地將兩人的行李搬出電梯,呆滯在電梯門邊的安迪依然泥塑木雕似的一動不動。包奕凡感覺不妙,伸手摩挲安迪挨巴掌的側臉,另一隻手伸出兩枚手指,“安迪,看我,我伸出幾枚手指?”
安迪滿心混亂,懶得說話,只抬手比畫兩枚手指,完了又垂頭喪氣。包奕凡驗證沒腦震盪後,見安迪有站電梯口打樁的意向,道:“你一定不願看我跟那人打一架。如果你還站這兒……”
安迪混亂的腦袋中頓時冒出一條頭緒,那就等於守株待兔,等著奇點下樓,再幹一仗。她沮喪地吐出兩個字,“b5”,強打精神拎起揹包。跟包奕凡去找車。找到車子,包奕凡才剛開啟後備箱。安迪先竄上去,抓出兩瓶冰涼的礦泉水。一瓶喝,一瓶抓手裡備用。包奕凡不知安迪有怪癖,擱好行李,推安迪坐入車子,也不急著發動,先抽空問她:“要不要跟我說說?”
喝了大量冰涼冷水後的安迪清醒了一點兒,將另一瓶水按在被扇耳光的側臉冷敷,道:“徹底結束了。”
“你抓我做壯丁,製造誤會?這樣也好。省得彼此藕斷絲連拎不清。”包奕凡留意到安迪忽然專注起來,他順著安迪的眼光看去,見一輛黑色賓士從他們面前經過,包奕凡意識到,一定是那男人的車。他記下了車牌。但嘴裡不忘損一句,“開一輛百萬級賓士,裝點了門面,改不掉內心。還真對女人下得了手,畜生。”
“我自找的。走吧。”
“你再自找。他也不能打女人,而且在大庭廣眾,原則性問題。粗鄙。”
安迪聽著刺耳,忍不住強打精神分辯。“他打得不重。而且他被我打擊,對於一個用情至深的人而言,刺激太大。”
“你應該不是愚昧女人。你真這麼想?”
“別問了。好嗎?請你把我送去老譚,譚總家。我有事找他談話。”安迪將老譚的地址寫給包奕凡。
包奕凡見安迪說完就矇住臉,不想再說也不想再有行動的樣子。意識到安迪現在混亂之極,也意識到剛才爭執的兩個人,究竟誰更用情至深。包奕凡即使不明白安迪為什麼要與那男人分手,也依然頗受刺激。但他還是很有章法地做事,找到自己手機中譚宗明的電話,拿安迪的手機撥打過去。老譚一下子就接了起來,包奕凡直截了當地道:“我是包奕凡,跟安迪在一起。她遇到一些糾紛,情緒比較激動,想去您家找您談話。我想問問您在家嗎?我們在機場,如果您不在家,或許我們可以約個其他方便的地方。”
“我正好在城裡,離安迪家近。你把她送到她自己家,我去找她。非常感謝你。”
“應該的。我這就出發。”
“啊,忘了提醒,請別再跟安迪說話。”
包奕凡不知道這句提醒是什麼用意,忽然感覺,他對安迪的瞭解還很少很少,而關鍵是人家並不要求他參與,他心裡更不舒服。而後,安迪也一直捂著臉,沒有搭腔的意思,兩人在一輛車裡悶了一路。直到在歡樂頌門口,包奕凡將人交給譚宗明,而由譚宗明司機帶包奕凡回機場取包的車。包奕凡心裡非常想了解,安迪跟譚宗明準備談什麼。
其實安迪沒想談什麼,她跟譚宗明就說了句:“老譚,今晚守著我,我腦袋裡在火山爆發,可能精神崩潰。”
老譚已經聽包奕凡三言兩語介紹過情況,等進了安迪的家門,他果斷拿出兩隻杯子,各倒一杯酒,“邊喝邊說,今晚我陪著你。”
“事情很簡單。他克服所有恐懼來愛我,我也是。可恐懼始終是橫亙在兩個人中間的荊棘,我們相處很沉重,我決定立刻停止錯誤,退出,我理該承擔屬於我的與生俱來的所有恐懼,放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