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捂住自己的嘴,我剛剛可是在親王面前說他哥哥,當今皇上的不滿之言。哼!錯就錯了,難道怕你告發我不成!
為宛儀心疼的我不敢再去看那高貴的側面,卻是狠狠瞪了身邊這個與之相似的容顏一眼,但見……他眼底的笑容越發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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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賓主盡歡。
篝火旁邊的臺子上開始響起絲竹之音,一行行宮廷侍者捧著烤得酥黃散發著鮮美的肉香的烤肉從裡到外,按照各部圍坐在篝火的位置擺著烤肉和時令的水果。
今日做東的皇帝陛下示意蒙古各部來赴宴的客人不必在遵君臣之禮,大家隨意暢飲,盡享這草原盛宴。
酒肉茶果過後,本是草原兒女的灑脫個性漸漸綻露,各部的蒙古人或貴族或將士,漸漸忘記了敬畏的天朝皇帝在場,合著臺上的琴聲微微擺起身體腳踩著節拍甚是享受。
阿巴噶夜宴的高潮這才到來……
見高坐在那寶座上的主子面色緩和,此刻正是機會,我拿出那封包裹得嚴實的密函,拉開外層的油布護封,輕輕遞給了身邊的王爺。
見他點頭,拿過那全公公親封的函件起身而去,一步一步走近……
皇上許是見到自己的御弟手裡捏著封信,有些詫異,炯炯的目光朝這頭看來……
見他眼光掃來,我不僅緊張得心跳如擂,把頭微低。
穿一身藍色繡金龍的袍子的恭親王爺靠近他的皇帝兄長耳語了幾句,立刻感覺如刀子般凌厲的萬歲爺的目光,在我頭上的帽簷和身上這烏鴉色的衣服上溜了一圈。
他看出我來了麼?皇上,我是乾清宮的額真啊!你可知道宛儀……不過只要您馬上回去,就萬事大吉,額真這幾天吃的這點顛簸真的不算什麼了。睇著這全天下人的主子,頓時委屈得鼻頭髮酸。
恭親王把信交給他皇兄後垂首肅立,他此刻怕是和我一般在等著皇上命令:即刻停止北巡,鑾駕回京。是的……一定是的!
宛儀啊,再等等馬上你就有救了,皇上看信後定會飛騎而回,我敢斷定!
可是……
一名蒙古王爺此刻卻在這讓人快窒息的時刻插了進來,滿臉堆笑,對著和皇帝討好地說著什麼,唉……太遠,我雖心急卻是一點也聽不清。
皇上像是聽得很仔細,微微點頭……該死的,這蒙古老頭在這接骨眼兒上來打什麼岔!
隨即只見那老頭大喜,對著靠著萬歲最近的那兩位蒙古格格喚了一聲……頓時,那琴聲突變,婉柔旖旎起來。兩名麗人臉帶嬌羞,媚眼含春,竟然踏上了那高臺……跳舞。
我的臉部頓時痙攣,雙手發癢,很想在那老頭和那兩個想媚主的狐狸精上揍上兩拳。剛我怎麼覺得這兩個女的漂亮來著?
皇上啊皇上,您身上也流有蒙古的血脈,難道不知道接受蒙古女兒的獻舞的意義?
難道……您真的忘了宛儀?驀地,眼睛頓時模糊起來。
歡快的舞曲在繼續,高臺上豔舞霓裳,天空中火樹瓊花,在一派的流光沁影中,但見高貴的帝王正襟端坐,紅紅的火焰中笑得如和風旭陽……而我卻止不住的掉淚。
因為……
迷濛的淚眼中我瞧見皇帝叫過身邊一個侍衛耳語了幾句,卻是……把我一直看做心子般重要的全公公的信看也不看揣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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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臨時的帳篷被安排在恭親王大帳的右側面,後依一山丘,多少能遮擋住草原秋夜的涼沁沁的寒風。對於恭親王貼心的安排讓我稍覺溫暖,畢竟這次北巡皇上並未帶女眷,隨行的內侍都是公公,總不成讓我這個假太監和那堆假男人住在一塊吧。
沒帶那能把我半個臉都遮住的大簷帽,任長長的辮尾在輕風中微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