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漂著仿若化不開的冰讓人覺得冷透脊髓。
小薇暗暗乍舌,烏家盛產冰品類,比起冰山男烏衡光,這個烏玉潔更是冷過之而無不及的冰山女,不過聽這話的意思弦外之音頗濃啊。
“我們走!”原來烏衡光也不是對任何事都能冷冷旁觀,例如現在,這個烏玉潔就很有能耐讓他動容。
“俞姑娘難道不想聽玉潔說說這曲雨蝶雙飛的寓意嗎?”烏玉潔幽幽揚起語調。
俞姑娘?這是小薇嫁入烏府以來第一次聽人這麼稱呼,而且物件竟是烏衡光的胞妹。
小薇只覺這裡面肯定有故事,也許就是這個故事讓烏玉潔三年前成了下肢殘疾之人,她,是不是應該聽聽呢?或許對她的計劃有利。
她主動抬手輕輕按上烏衡光的臂腕,示意他少安毋躁。
烏衡光頓了頓,便沒了動靜,聽話的站在了原地,但她卻可以感知到他僵硬的姿態和手背上隱隱漲起的血管。
“二小姐,請講!”既然人家沒把你當親人,還是免了倒牙的暱稱吧。
“錚……”空氣中驀然挑撥一道餘音清遠的琴音,只聽烏玉潔幽怨而清冷的徐徐訴來,指下琴音如秋風蕭瑟,娓娓流出。 琴音流轉,話語空靈,故事唯美淒涼,愛恨情仇仿若一本筆風銳利的言情小說,情節緊湊,感人至深,可惜,是個悲劇。
小薇安靜的聽著,直到烏玉潔最後一個音符,琴聲嘎然而止,“怦”竟是絃斷之音。
不得不說這個故事聽起來太熟悉,總結起來就四句,“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但見淚痕溼,不知心恨誰?”唯一不準確的是烏玉潔很清楚心裡恨的是誰,不過,這些深閨女子的愛恨哀怨大部分都是無病呻。吟,小薇不覺得這個她嘴裡的愛情有這琴音震撼心神。
“好美的故事啊!”小薇佯裝感慨道。
半晌,才聽烏玉潔冷冷道:“玉潔不明白,俞姑娘哪裡覺得美?”
估計鼻子都要氣歪了,人家思念情郎,卻被情郎拋棄,深閨待守,度日如年,意難解,情難述,確實夠悲慘的。
小薇面容沉靜,語氣篤定道:“愛是心靈相通,愛是美眷如畫,愛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愛是山無稜,天地合,才敢與君絕,愛是隻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愛是什麼?愛是這世間最美好的事物,如果你愛了,又怎麼不懂它的美好,又怎麼不留戀它的美好,又怎麼捨得摧毀她的美好?”
話音未落,她按在烏衡光手腕上的手突然被他反握在手中,緊了又緊。
小薇有些侷促,卻只是一瞬,轉而勾住了烏衡光寬厚的手掌。
“你說是我自己造成現在這樣的結果,是我自作自受,是我親手摧毀了幸福,是嗎?是嗎?”烏玉潔怔怔的自言自語道。
“小姐!小姐!”
小薇一直覺得除了她們三個還有一個人存在,呼吸輕緩,步履細碎,應該是個女子,原來是烏玉潔的貼身丫鬟青兒。
“薇兒,回去吧,天涼了!”烏衡光關切道。
她伸手擺了擺,悄然一笑,原來雪停了,是啊,回去吧,天涼了!小薇挽著烏衡光的長臂,轉身欲離開。
突聽,“怦”的一聲,嚇了她一跳,隨即猜出,箏斷了!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烏玉潔摔斷了箏,還真是個剛硬的性子。
“可惜了這麼好的箏!”小薇搖頭低喃著。
梅香依舊沁人心脾,薄涼的風襲面吹來,彷彿能將心底的零亂撫平,可,這世間又有多少人能灑脫的愛就愛了,‘雲深不知處’一曲雨蝶雙飛,又將誰的心遺失在皚皚白雪,又有誰真的不在乎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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