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大夫人自然問道。但這一問,便引得周圍人的不滿,甚至是怒氣。
“你這人還好意思問,你不知道娘最恨的人是誰嗎?”姑婆兒子囂張的反問道:“你不記得昨晚娘顯靈說最恨的人是誰嗎?大家都是知道的,你還好意思問。”
大夫人哽咽了一下,看著姑婆,又看著她兒子,突然臉色一變,剛才還啼哭的面色倏然變成怒目金剛,惡狠狠的罵道:“你還好意思說說我,難道姑姑不恨你嗎?是誰晚上守靈的時候偷吃祭奠上的水果和酒的,這個人難道不是你嗎?難道你做這些不覺得羞恥嗎?你作為姑姑的兒子,難道就是你應該做的嗎?”
那人被這麼一說臉色潮紅,又聽得周圍人戲謔之聲,惱怒成羞,指著大夫人斥責道:“要你這外人多管閒事!你也不看看你這形象,整個一悍婦,難怪我娘錯看了你,死後也不得安寧,還要在祖廟裡,連說好多遍的‘恨你’,你真應該好好反省下你自己,自己的事還沒搞清楚就要管別人的事,你以為你是誰啊?”
“啪——————”
姑婆的兒子捂著臉,先是楞,再而驚,進而臉部扭曲成了怒,上前想要動手打人,“你這悍婦,竟然敢打我,你算什麼東西啊!你有什麼理由來教訓我?你有什麼資格?天下最沒資格的人是你!”
那人一愣,側頭看過去,卻見到側身在旁的蔣權,虎手抓著他那孱弱的左手。蔣權微微斜視看去,淡淡的說道:“你說誰沒資格?”
那人大驚,立馬掙脫開來,指著蔣權罵咧咧的,“你跟你娘一樣都是最沒資格的,你們都是遭我娘怨恨的人,壓根就沒你們的名字,因為我娘恨的人就是你們……”
“啊喲————”
只是一晃神,那人一個狗吃泥趴在地上,叫苦不斷,爬都爬不起來。然後很多人上前扶住他,那人摸了摸嘴上的血,指著一旁若無其事的蔣權罵道:“你敢打我!你有什麼資格打我……”
“好了好了,現在還是進行喪事的要緊,畢竟姑姑還沒入土。”二夫人趕緊上前好心勸道,“畢竟有沒有資格,後面回去再商議吧。”
眾人也在議論紛紛,也有的不停的指責大夫人的種種不是,“你這悍婦有什麼好吵的!”“在亡者面前這麼囂張,這麼不要臉,太不孝了——”“還動手打人,趕緊道歉。”
在幾十個人的吐槽議論裡,大夫人的臉青一塊紅一塊,然後發洩性的怒道:“行了,難道你們就好到哪裡去嗎?你們那些假惺惺的哭泣真是噁心,我都捨不得說出來,你們還怪我!你們還有些人被指名道姓的,怎麼不說說自己那些骯髒的事情?”
然後她面向二夫人,指著她,面目幾乎猙獰,停頓了幾秒,似乎在醞釀著滔天海嘯,氣咻咻的說道:“還有你,莫在那裡裝腔作勢了,是羊是虎,你的心你自己清楚。不就是堂兒被姑姑點出來讓大家好好的照顧,成為未來的接班人嘛,你至於在那說三道四的宣傳嗎?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虛偽的女人!”
二夫人一聽,愣了一下,眼睛潮紅,嘴巴囁嚅著卻說不出來,而蔣堂拉過二夫人到他身後,強烈的反駁著大夫人,“你怎麼不說說你啊!你難道不虛偽嗎?我看你才是最會裝腔作勢吧。”
老爺臉上掛不住,拉住大夫人,嚴厲的眼神射出陣陣微茫,雖然小聲但絕不失去怒意,“你要丟人回家丟去,這裡是墳墓,別這麼大不敬的。”
而旁人也鬧開了,對著大夫人指指點點,“虧她還是最親近的人呢,原來就是這麼孝順的?”“怎麼會有這樣的悍婦啊!”“人還沒下葬就開始鬧,你是存心故意的吧。”
面對如山倒的指責,大夫人的臉也掛不住了,想反駁,卻被老爺死死的抓住,用眼神強烈的制止著,唇形不斷的重複著一句話,“丟人回家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