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湖中心是一個翠竹小島,好似一個小舟盪漾在湖中。清風徐來,島上翠竹沙沙作響。
“來到這裡,有種莫名的舒暢。”宛蘭伸伸懶腰,撥出長長的濁氣。
“來到武陵一定要來這個大湖走一圈的。它不同於剛才見到的繁華,而是繁華之外的一種寧靜。”聞人稱讚道。
宛蘭又加上一種形容詞:“有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那種叫種空谷幽蘭的美麗。”
“我一直有個問題,都沒有問過你。你要找的人,到底是什麼人呢?值得你要為他走這麼遠。”聞人趁機問道。
宛蘭心中梗了一下,眼中閃現著當初和千億見面的情景——
白皙的面龐,五官是那麼的分明,尤其是那眼睛,炯炯有神卻不失溫柔。嘴唇一䥇一合,一張一弛,一顰一笑。他穿了一件淡青色大衫,腰間別了一個環形玉佩,隨著身體的晃動而搖曳舞動。頭上戴了頂灰白色的書生帽,一席長髮從帽子貫出,如泉水傾瀉般,披至背部腰以上。他的身影,如同慢動作那樣清晰,那樣唯美。感覺那是一種多麼動人的氣韻,彷彿天地間的秀逸與高曠同時匯聚於他一人身上。譬如寧靜湖水上,泛射著澄澈的月光;譬如峻嶺山巔上,積攢著皚皚不化的冰雪;譬如天高雲淡中,舒展著沁人心扉的微風。
“那個人叫千億,是我比較重要的人。至始至終,我都想找到這個人。”宛蘭自己沒有注意到,當她說道這番話時候,臉頰浮現出兩塊紅暈,似乎是害羞和靦腆才會有的那種紅。
聞人應該是注意到了這點,所以才沒有繼續問下去。他在心裡佩服這個女子,可以這般執著,連他自己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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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武陵出發,繼續往臨湘走。
之所以往臨湘而去,那是因為宛蘭聽聞抓的俘虜會先到這裡,這個雖然希望渺茫,但是總不能因為覺得希望太小而不去吧。
臨湘便是如今湖南省會長沙,當時取名是因為靠近湘江而取名臨湘。臨湘是這個長沙國最大的地方,其繁榮程度不亞於之前見到的武陵,最主要的,長沙國王宮建於此處,代表整個國的政治中心。
在偌大的一個地方打聽一個人確實是難事,沒有門路更是比登天難。
也幸好聞人在此處有朋友。從他的朋友口中,得到的訊息卻又那般的消沉。
“所抓的俘虜嗎?聽說一到這裡就被調到各個地方了,說不定長沙國各個地方都會有。至於你朋友被抓到哪裡做苦力,就真是查不出來了。”聞人的朋友抱歉的說道。
聞人又問道:“那揚之水呢?這個狗賊死否還在這裡?”
他朋友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這個人深得大王的信任,恐怕你要接近他,可真是難上加難。”
“不要緊,只要我能混進王宮,就有辦法了。”聞人臉色十分的肯定,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
“不是我潑你冷水,這個王宮戒備很森嚴,你要進去恐怕很難。得有特殊的辦法。況且,我們又沒有王宮的部署圖,進去可以,出來就看你本事了。”他朋友勸導他,“我看這事情還是算了。”
“怎麼能算?我全家就是被他所殺,怎麼能不報。”聞人的眼睛立馬紅了,被血絲附著的緊緊的,很是恐怖。
事後,宛蘭說道:“這事不著急,想想辦法總能進到王宮的。比如與哪個大臣關係搞好,說不定真能進去。”
“要不你色誘一下?”聞人冷不丁的說道。
“我?我年老色衰了,怕嚇著人——”宛蘭立馬拒絕道。
*
這個年末,兩人冷冷清清的在外地住著,為著自己的目的奮鬥著,然後相互鼓勵。倒不如說,這是臨時湊對的吧。
或許這一年過得十分的激烈,又過的十分的淒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