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盛楠這麼說,想到她們家的情況,他猶豫了一下。
一旁的周照生忍不住笑了。
他斜了眼蕭愛國,擺了擺手。
“既然都說定了,那明天再讓愛國帶你過去,這邊的事交給你們,我回市區那邊繼續上班了。”
“行。”
盛楠麻溜的,迅速的,飛快的準備滾蛋。
原本還想著扯她一起吃頓飯的蕭愛國無語的要死,最終還是出於人道主義親自護送她回去。
周照生站在原地,看著隔得天南地北的走在一條道上的人,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泛起了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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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了,要是京市這個時候,早就下雪了,雖然因為全球氣候變暖,沒有往年的冷,但也能在樓上看到一群小孩和大學生擱下頭打雪仗。
往年的這個時候,盛楠應該可以腳踩地暖,坐在溫暖的大平層裡煮一杯手磨咖啡,然後享受自己的假期。
如果可能,她還可以買一張飛往馬爾地夫的機票,在有限的時間裡享受大好人生。
而現實是卷生卷死的她連裝修好的大平層都還沒睡過幾天,先死在實驗室裡了,現在不僅窮的響叮噹,還有了五個妹妹要養活,穿著快破了洞的布鞋,隨便一陣風過來,那冷風都能穿透她的皮囊灌進她的骨髓裡,凍的她一個激靈。
“就在前頭了,你自個回去吧,要有啥事就和我說,以後你在這是歸我罩著的。”
隔了個大道轉過去就要到地方了,蕭愛國說的義薄雲天,盛楠聽的只想說。
媽的智障。
敷衍的點了點頭就往新家的方向走。
可能是因為太凍,怕冷的盛楠蔫巴的都抬不起頭來了。
她年幼時在孤兒院長大,那時候北方的冬天,一個屋子幾十個孩子擠在一起,暖和的要命。
可人越長越大,躺在身邊的人就越來越少。
盛楠是唯一一個到成年才離開孤兒院的孩子。
開始她也被領回去過,後來人家生了兒子,就看不上她這個假閨女了。
退貨在孤兒院是常有的事。
可盛楠的性子比別的都犟,脾氣又臭又硬,認定了死理後怎麼都不願意再被領養。
等大了點,人也不願意要一個會記事的孩子了。
還好盛楠還算懂事,自覺幫著院裡照顧起了孩子,才有一口飯吃。
等到了讀書的年紀,院裡得了某個大集團的資助,她有了讀書的機會。
那時候盛楠就知道,讀書是她這樣的人唯一翻盤的機會。
她一邊在孤兒院幹活一邊讀書,在冬天縮在走廊裡點著手電筒寫作業,冷的手都僵了,牙齒都快磕碎。
等她真的熬出頭的那天,孤兒院為她拉起的橫幅,院長平日裡不苟言笑的臉上掛滿了真真假假的笑容。
一朝回到解放前。
就算是盛楠這樣的心性,都難免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