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再次驚嚇眾人。
大家紛紛互相檢視,把頭髮分了又分,眼睛瞪了又瞪,才勉強在各自腦後找到針尖大的小黑點。
秦韶華把從老太太床上抓出大把蟲子的事情說了出來。進而解釋:“蠱蟲可控人心神,大家和靳奶奶一樣都中了毒,只是程度深淺不同。但靳奶奶每日被人伺候著沐浴,若是身上有咬痕肯定會被發現,你們都不知道,所以我推斷蟲咬的地方在頭髮遮蓋處。方才藉著大家一試,果然如此。靳奶奶身上的咬痕恐怕會多,你們稍後檢視吧。”
“秦姑娘,這……這怎麼可能?要是我們夫人床下藏了大把蟲子,夫人豈不早就……”
“蠱蟲之事,玄之又玄,養蠱之人放出蟲子自然能隨心控制。不但可控毒量,還可控蠱蟲出沒時間。老夫人夜夜夢遊,為首的蜈蚣被我從樑上發現,想必那些蟲子是夜間出洞白日藏匿。”
老夫人聽得目瞪口呆,伸手在耳後摸了又摸,遲疑道,“若真如此,恐怕還要查一查那些大夫,哪有所有大夫都讓瞞著我的道理?分明是看著國公爺一走,家裡能主事的明白人就剩了我自己,瞞住我就萬事大吉……恐怕他們有人指使,或者他們也被控制了心神!”
正說著,靳夷靈從行宮回來了。
秦韶華多個心眼,在她耳後也檢視一番,同樣發現了細微的咬痕。
於是心下更加了然。昨夜靳夷靈神色慌張,言語失措,看來也是心智受損的表現了。
再舀了阿衣提過的井水,秦韶華一嗅便知氣味不對。然而這毒下得巧妙,尋常人根本發現不了。
“蠱蟲,井水,雙管齊下,可真夠狠毒的!”她微微冷笑。
賀蘭馨這個女人,幾次三番挑釁到頭上來,又是殺人又是下毒的,看來是留不得了。
“幕後之人我去對付,靳奶奶你們在家嚴謹門戶,其它不用管。稍後我去找個合格的郎中過來給你們解毒。”
略略交待兩句,她告辭離開,自去安排辦事。
楚國公夫人驚怒之餘,將孫女叫到跟前仔細詢問前夜行宮晚宴的事情。靳夷靈語無倫次地交待完畢,老夫人聽說了賀蘭馨的做派,陷入沉思。
一個嬤嬤悄聲問:“夫人,秦姑娘的話咱們能信嗎?又說她夜探了咱們家,又說在臥房裡親眼看見您夢遊,可當時咱們都在呢,也沒見著她的影子。尤其她說的蟲子咱們可一條都沒見到,說井水有毒,咱們天天喝了也沒毒死……這也太玄了,您真要信她?”
“秦丫頭不是信口雌黃的人。你們耳後的咬痕難道都是憑空出現的?別忘了上次府裡鬧刺客,是她帶人捨命相救,否則哪裡還有你我。”
還有一句話不能公開說出,替府裡報仇殺太后,可是秦韶華親手乾的!
老夫人把身邊中毒的丫鬟婆子叫到跟前,“中毒的事情誰都不許外傳,等著秦丫頭處置便是。更不許私下議論秦丫頭,你們不知其中關竅,嘴巴都閉緊了!”
然後老夫人趁著此時自己神智還清醒,飛快給夫君寫了一封信,交代清楚家中的情況,讓他帶兵在外務必小心,尤其讓他小心東疆緊鄰的衛國。
原本秦韶華所說幕後之人是衛國賀蘭馨,同來的又是晉國魏清狂,牽扯到幾國之事,又那麼離奇,似乎不能單憑她一面之詞就輕信。然而楚國公老夫人對於秦韶華有著無條件的信任。
即便沒有親眼見過自己床下藏著毒蟲,她也信。
無他,只因當年威遠侯府凌家的風骨端正,更因秦韶華行事說話的正氣,還因當日家中命懸一線鬧刺客,是秦韶華救了他們一家的命!她堅信秦韶華沒有害他們的道理。
朝堂暗潮雖多,關係雖雜亂,可該信的人,絕對不能懷疑。否則就是害人害己。老夫人深知這一點。
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