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是怕丟了差事罷了。你想想,素日跟她作對的那幾個,除了你我,還有誰得了好?我是因為姓王,上頭有叔爺爺頂著,你老子娘是從前太太的陪房,如今的太太不好動你,夏荷是因為年紀太小,沒人把她當回事。其他人,你看容兒、鄉兒……從前跟曼如拌過嘴的,如今還不是都乖乖的?誰也不想落得晨兒那樣的下場。”
春瑛好奇地問:“晨兒怎麼了?我方才在院裡就沒看見她。”看了看十兒:“你好象也沒提過她。”
“不提她也罷。”紫藤道,“我們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哪裡,只知道她犯了事,被攆了出去。有人說她在家待著,有人說她被父母嫁出去了,也有人說她在外院幹雜活。這裡沒人提起她,她也是自作自受,你就別管了。”
春瑛聽不明白:“她到底犯了什麼事?”
十兒撇撇嘴:“誰知道呀?只聽說太太在這裡丟了一樣貴重的首飾,結果曼如在晨兒那裡看見了,揭發出來,晨兒當時便被打了一頓,攆了出去。實際上到底是誰做的手腳,就只有天知道了。”
夏荷有些緊張地“噓”了一聲,飛快地跑到門外張望一番,才跑回來道:“不要那麼大聲,被別人聽見了,咱們要挨板子的!”
春瑛眨眨眼,一臉詫異:“曼如有那麼大權利嗎?!”當初梅香在浣花軒,已經是三少爺一人之下,二十多人之上的人物了,也沒到動不動就打人板子的地步,曼如沒那麼厲害吧?
紫藤輕哼一聲:“有人拿著雞毛當令箭,偏有人真以為她得了太太的青眼,便給她漲聲勢,其實都是虛的。你沒瞧見這幾日,三少爺明裡暗裡都給她臉色瞧,其他人便待她冷淡了許多?”
夏荷歪著頭回想,十兒便湊前些追問:“我也聽說了!她到底做了什麼好事?三少爺終於忍不住了?”
紫藤搖搖頭:“這就不清楚了,不過她整日都管著三少爺,誰都會不耐煩的。”頓了頓,又嘆了口氣:“就怕太太又給她撐腰!也不知道這隻催命鬼給太太灌了什麼迷湯,太太怎的就那樣信她?!”
後院方向傳來一陣騷動,有幾個丫頭跑到中門上了,春瑛聞聲也撐開窗子往外看,隱約聽得後頭傳來幾聲爭吵。十兒拉了紫藤一把:“走,咱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便跑了出去,春瑛忙和夏荷一起跟上。
後院裡吵起來的,卻是胭脂與曼如。看周圍人的神情,似乎已經不是第一回了,有人一臉氣憤,有人卻擺出看好戲的架勢。
曼如站在廊下,氣得臉都青了,只是當著眾人的面,不好發作,才板著臉道:“這是你的活計,憑什麼叫我做?我還要給三少爺做夏天穿的新衣,沒空!”
胭脂輕蔑地笑了笑,揚起嘴角:“三少爺的新衣?我聽三少爺說,新衣已經交到針線房了,連他貼身的衣裳,都是露兒包了去,你做的是哪門子的新衣?”她伸出手,輕輕撫了撫鬢邊,嘴邊帶著漫不經心地笑。她今日穿著藕合色春衫、玫紅裙子,纖細腰間繫著綠色宮絛,一頭 黑鴉鴉的好發鬆松綰起,只插了根水潤潤的綠玉簪,兩朵半開的海棠花,兩隻耳墜子上的珍珠足有小指指甲一般大小,一晃一晃地極顯眼。這一身打扮配著她的花容月貌,越發襯得她容色嬌豔,加上說話極有底氣,一下便壓住了曼如的氣勢。
曼如仍是平日的打扮,只是脂粉比平日重了二分,比起胭脂卻遜色不少。她聽了胭脂的話,立即便漲紅了臉,咬著唇,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你……你不要太過分了!”視線掃到胭脂的珍珠耳墜與玉簪上,眼中迅速閃過一絲嫉色。
她身後的幾個小丫頭,春瑛瞧著面生,應該是新進來的,一個個都氣憤地看著胭脂,其中一人還大叫:“你算哪根蔥?也敢叫咱們曼如姐姐幫你做活?!你配嗎?!”
“我為什麼不配?”胭脂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