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拿去,自己分文不取。鋪子裡的文房印石,若是有朋友見了喜歡,也讓人拿走。若不是有一位能幹的掌櫃,鋪子早就倒了,哪裡還能勉強支撐上十來年?只是這位掌櫃,每次道家裡來,總是唉聲嘆氣個不停。”
春瑛啞然失笑:“那現在這家鋪子還在嗎?”
“聽侯爺說,是交給一個皇商打理了,只要官府發話,應該可以要回來的。”周念笑笑,“那位掌櫃並非我周家人,因此得以脫身回鄉去了。沒了他,想必鋪子生意很不好做吧?拿回來不難,可惜我不懂經營,只能辜負祖父留下來的這份產業了。”但他還是要拿回來的,他記得那塊‘淳墨堂’的牌匾,是祖父的手書,鋪子裡還有不少父親的墨寶,這些東西多半還留著,那是他除侯爺的收藏之外,僅能得到的父祖遺墨了。
春瑛見他說著說著,又憂鬱起來,便想辦法讓他開心些:“要是真把這家鋪子拿回來了,還是試著繼續經營一下吧?說不定能行呢?你要是沒興趣,就讓我爹試試,只要能找到好的貨源,再做好宣傳,一定可以吸引有錢的讀書人來買的,只是這次一定要控制好,不能隨便讓人從店裡拿東西了。”
周念聞言笑道:“好啊,就這麼辦,橫豎你也想做小生意,便先拿我家的鋪子練練手吧。若你真能讓淳墨堂重獲昔日風光,我日後到了泉下,也敢對父親自誇幾句了。”
他這一笑,倒把臉上先前的鬱色都衝散了,看得春瑛怔了怔,耳朵不由得開始發熱。
淳墨堂,淳墨堂,這個“淳”字,是那麼的耳熟,記得她人生中的前二十三年裡,都頂著一個叫“淳英”的名字,這難道是老天的暗示嗎?還是冥冥中註定的緣份?她忍不住再偷偷看了周念一眼。
這個溫文爾雅的年輕男子,雖說歲數比她小一兩歲(心裡年齡),但感覺上卻象是大哥哥似的,很溫柔,很體貼,而且聰明有才學,是她曾經夢想過的那種白馬王子。同時他又很隱忍,她能察覺到,他並不是那種純善不知世事的公子哥兒,他也有怨,有恨,也許在他與三少爺的幾句交談中,便隱含著某些血腥的謀略,但她還會是忍不住認為,他是個值得信賴的好人。
這樣一個好人,今天滿足了她自穿越後的最大願望,而且絲毫沒有猶豫,也不管那可能會使自己的利益受損……如果他是她的家人親朋也就罷了,可他分明與她非親非故,只是認識了半年左右而已。就算她幫他幹活幹得再好,她也早從三少爺豐厚的賞賜中得到了足夠的回報。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比平時快了一些,臉上的熱度也有漸漸升高的趨勢。周念有些疑惑地問她:“你怎麼了?是不是屋裡太熱?”她才清醒過來,臉更紅了,拼命搖頭擺手:“沒事沒事……”
她這是在胡思亂想什麼呀?周念家的文房鋪子的招牌跟她穿越前的名字有毛關係?!再說,他家平反以後,他就是世家大少,跟她一個小丫頭更沒關係了!
她急急用手量了周念中衣的尺寸,便抱著《甫田集》提出告辭,飛快地跑了。周念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又忍不住笑起來。
春瑛跑回浣花軒,把書交給了梅香,後者也奇怪地問她:“跑這麼快做什麼?瞧你熱得臉都紅了,如今還不到四月呢。”
春瑛乾笑兩聲,深呼吸幾下,才道:“我瞧見念哥兒的中衣破了,三清正在縫補呢,真難為他了。姐姐可有柔軟些的料子?我想替他……們做兩件。”
梅香怔了怔,笑道:“那索性也給三少爺做一件吧?最近他長高了,正要添新的呢。”想來春兒既要升二等,這種活計遲早要上手的,就讓她先練一練。
春瑛卻驚異地道:“我這樣的手藝給三少爺做衣服?!”開玩笑的吧?她一向只給他做鞋襪腰帶之類的小佩件呀?“真的可以嗎?中衣可是貼身衣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