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白白跑腿,總是自己人不是?說起來他又有幾分慶幸,若不是女婿勸他,他說不定就把院子整個租給進京的富商或官員了,那樣只能收一份銀子,算起來還不如將房子分拆著租出去賺的多呢。這個女婿真不錯!回頭他得好好打聽打聽,看哪裡有對腿腳有好處的藥酒,再叫老婆給女兒女婿和外孫子各做一身新衣裳!
一個月後,春瑛從偶爾回府給老太太請安的姐姐秋玉處,知道了父親錢途看好的訊息,心裡更是歡喜,回想到自己,也有意識地開始節約日常支出,將餘前都存起來,衣服首飾等值錢的賞賜也都仔細收起,好等出府時帶回家去。
就在春瑛細細為將來的自由生活積攢資金時,侯府內又發生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
首先是表小姐範小妞,她在靖王妃的引見下,認識了幾位宗室女和千金小姐,還交上了朋友。她的性子很是讓貴女們的喜歡,其中有一位縣主回家後說起,不到兩天她母親郡王妃便派了幾個侍從來,接了範熙如去郡王府玩耍。那家郡王府正好有幾個兒子,年紀在二十到十四歲不等,當中有三個都尚未娶妻,平日只跟京中各公候世家府第的子弟來往,或是附庸風雅、吟詩作賦,或是走馬章臺、騎馬玩樂,卻極少摻和皇家之事。別人說起,都稱他們是紈絝,所幸做事都還算有章法,從沒鬧出過亂子。
範熙如只是去那郡王府上做了兩回客,沒多久,侯府裡便有風聲說,范家表小姐也要飛上枝頭了,象大小姐那樣做王妃,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宜君拿這話去打趣範熙如,後者只是臉紅紅地要捂她的嘴,卻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老太太因此上了心,特地交待範熙如,要是再收到邀請,便把宜君、惜君兩姐妹帶上為伴,說是叫她們見見世面,但私底下跟侯爺、太太說起,卻是想著跟幾位王子交好的公侯子弟們,都是走門當戶對的,有幾個算得上文武雙全,他們的母親又都跟郡王妃交好,若能叫孫女兒在王妃們面前露露臉,一旦成就了好姻緣,也是孩子們的造化。
其次,便是侯府的正主兒之一——二少爺李敞——終於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捱到了科舉開考,在順安十五年的夏天順利地踏入了貢院大門。據他本人以及幾位教導過他的先生們說,他今科是很有希望高中的。侯府上下為此是既歡欣又憂心,他在貢院裡考了三日,老太太、侯爺和太太,以及大少爺兩口子和三少爺就在府裡擔憂了三日。
最後,就是“久病不愈”的王總管,在二少爺進貢院的當天,正式向侯爺提出請求,要退位養老。
他一副氣喘吁吁,臉色蒼白的模樣,走幾步路就顫悠悠地晃盪著小腿,侯爺見了也不忍,想起他雖然做過不少叫人生氣的事,但總算是幾十年的老僕了,而且這幾年安份了不少,到底還有老母親的面子在,他既識趣,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便答應了他的請求,還另外賞了五十兩銀子。
與此同時,王嬤嬤在老太太面前也提起了這件事,簡直就是聲淚俱下了,說老爺子辛苦了一輩子,本想一直侍奉主子到老的,但無奈身體實在是不爭氣,只好厚著臉皮告退,為了不叫侯府費錢養活他一個無用之人,情願拿銀子?贖身,只求臨死前,兒子媳婦都能在身邊陪伴。老太太啼噓不已,不但點頭答應了她的請求,還連身價錢都賞了,特地恩准王嬤嬤與兒子自富一併回家服侍老父。
安氏在一旁看得眼睛都快冒火了。她好不容易收攏了府中大權,正打算等老太太不中用了,就一舉解決王家這幫刁奴呢,居然叫他們脫了身!若不是芍藥好幾次悄悄兒拉她的袖子,她幾乎就要當場捏碎手中的茶杯,勉強將這口氣吞了下去,卻又看到王家的奉了婆母的命令來拾自己磕頭謝恩,當即一口氣上不來,咳了好一陣才罷。老太太看著不象樣子,便皺著眉道:“若是生了病,就去請個大夫來瞧,別隻顧著過來陪我,孩子們年紀小,身子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