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過來,並花了些打點銀子,終於在五天後,得到了官府的許可文書。
路有貴沒象春瑛那樣,不設牙行明鋪,只是打游擊戰。他想到女兒提過的嘉定牙行的做法,知道自己畢竟是外地人,若不正正經經想法子融入蘇州的牙行圈子,很難做得長久,於是便在蘇州府裡棉布牙行彙集的商業區裡買下一個前店後宅的院子,又請了之前做過交易的一個經濟做介紹人,請周圍店鋪的同行們到大酒樓裡吃了一頓酒,聯絡聯絡感情。
蘇州府裡專做棉布生意的牙行,早就聽說過“路二姐”的名聲,心中不是沒有想法的,但因為春瑛做的買賣規模不大,又得了伍笛的介紹信,承接的也是伍笛的貨源,加上她是女子,他們一幫“大老爺們”不好跟小女孩計較,方才沒做什麼手腳。
如今見她的父親識相,又表示願意跟眾人一同進退,便勉強接受了他們在本地開牙行,打算先看看路家的行事,再做表態。
路有貴在生意場也歷練過幾年了,從前在門房上當差時,更是見識過各色人等,哪裡還看不出眾人的意思?也不說什麼,仍舊笑吟吟地應酬著,又向他們打聽行內的規矩禁忌,打算照著做。眾人見他如此,面上更親熱了些。
春瑛對這些牙行商人的做法有些不以為然,統一賣價沒問題,還能避免價格戰呢,那可是行商的大忌,但是統一買價,而且價錢還很低,就未免太不厚道了。照他們訂出來的標準,織戶們只能維持溫飽而已,但凡有別的客商給的價略高些,織戶們就有可能改弦更張,而偏偏蘇州這邊的牙行,又不如嘉定的牙行那般, 能完全控制本地織戶。強制低價收貨的結果,只會對蘇州本地牙行的經營越來越不利。
不過她也理解父親的顧慮,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一家初來乍到的,也沒必要壞了本地布牙行當的規矩。
路有貴大概也明白女兒的想法,從牙行開張起,他便沒讓春瑛再出面料理生意了,連賬房也是另外僱人,從進貨到銷售,都是清一色的男子,有託人僱來的熟手,也有臨時僱傭性質的經濟,除了一個賬房是本地人外,其他都不是蘇州本籍。墨涵當了夥計,給路有貴打下手,很是能幹。路有貴特地給他漲了月錢,足足有二兩銀子,幾乎跟當初侯府小管事的待遇等同了。
春瑛因為父親撇開自己的舉動頗生了幾天悶氣,聽父親說了幾車好話,臉色方才緩過來。雖然不出面做買賣了,但家務事她也是幫得上忙的。她特地帶著荷嫂與姚嬸,仔細收拾了新宅子,無論是前面的店鋪,還是後頭的住宅,都整埋得乾乾淨淨、體體面面,每一樣傢俱、擺設都恰到好處。
她還特地在前頭店鋪邊上設定了接待室,也就是世人常說的雅室,擺放了樣式簡單大方透著文氣的傢俱,又買了兩幅小有名氣的書法家的作品掛在牆上,窗邊的小几擺著盆栽的薌草,作為間隔的博物架上整整齊齊地碼著一卷卷的樣品,上頭附有標籤,上門的客商看中了哪一種,只要憑著標籤上的天干地支號數,就能在倉庫裡找到相應的貨品,迅速完成提貨程式,十分方便。
屋子收拾好後,路有貴前後細細察看一回,暗暗點頭:在大戶人家侍候多年,果然不是一點用都沒有的,至少見過世面,也知道家務該怎麼料理。不過想想侯府一向的風格,又想想東府的,倒是對東府的二老太太和二太太多了一分感激之心,更有信心,女兒出嫁後一定能把小家打理得妥妥當當的,也不用自己操心了。
當然,以春瑛的做風,不可以乖乖待在後院做古代淑女打理家務的,棉布生意父親已經決定了,她不好插手,便向他提了三個建議。
第一是兼綢緞紗羅。這也是為了給東府、侯府一個可靠的布料供應渠道,除了兩府日常所用,還能供貨給木晨掌管的鋪子以及東府新添的綢緞莊,既可以維持與兩府的聯絡,借他們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