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不斷,目光卻無比深遠,唇邊盪漾著一抹滿足的笑意,瞥一眼呆立在一旁神色未明的玉瀟然,“元宵燈會上,有刺客出現,皇上最先看過去的,不是臣妾而是另有其人,從那一刻起,臣妾便……便知道,此生,無論臣妾如何努力,卻……卻再也走不進皇上的內心了……”
“啟稟主子,皇貴妃……中了毒,兩種毒!而且,無藥可解!”名為樺津的中年男子,收回手,恭敬道。
“那日元宵會上,有人……咳咳……有人將臣妾劫了去,餵給臣妾一顆丹藥,今日的…。毒酒……便是他準備的!”思彤抬起手,小心翼翼抓上慕容修文的前襟,“臣妾……臣妾有罪!”
“思彤,是朕對不起你!”良久之後,慕容修文才對著思彤道,“所以,以後你要留在朕的身邊,讓朕好好補償你!”
是非因果,皆在人心,元宵燈會上慕容修文只因刺客的目標是自己,所以未曾護過思彤分毫,亦是想著暗處的隱衛會護著她,卻不料刺客早已將心思放在了她的身上,思彤中毒,二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皇……皇上……這話若是擱在以前,臣妾自是不勝歡喜,可是……臣妾知……知道……臣妾……沒有……沒有以後了!”思彤扯了扯嘴角,目光迷離地看著慕容修文。
玉瀟然看著面色慘白雙唇青紫的思彤,雖是親生姐妹,但卻沒有多少親情可言,儘管如此,見她如此,心中多少是有些五味雜陳的,她抿了抿唇,自知自己此刻不適宜開口,方才一瞬間,她已經給暗處的隱衛打了個招呼讓之去把青謹叫來的,只是,看這樺津,本事必定也是不差的,他方才說,無藥可解。
沉吟間,青謹便已經閃身來到了面前,二話不說便上前搭了思彤的脈象。
思彤這才偏首看向了玉瀟然,笑容慘淡:“姐姐……請允許思彤最後一次如此叫你……其實從你一出現……思彤…。從未拿你當過親人看待……因為思彤嫉妒你……嫉妒父皇對你寵愛……嫉妒你的隨心所欲……嫉妒你的才華滿腹……如今,更是嫉妒……皇上對你的愛!”
“你別說話,讓謹好好給你把脈!”玉瀟然沉吟良久,才不輕不重道,心口,卻有些酸。
“我……我知道……我活不成了……姐姐……思彤……真的好愛好愛……愛皇上……”思彤淡淡一笑,用盡了力氣看向玉瀟然,“思彤要走了,姐姐……姐姐替思彤好好照顧皇上好不好……也算是你我同為姐妹的最後幫助……好不好!”
“不許胡說,你不會死的!”玉瀟然面色沉重,眼底波光明滅。
“師姐,無藥可解!”青謹看向玉瀟然,搖了搖頭。
思彤笑出聲來,偏過頭,聲音微弱地不成樣子:“皇上……皇上就算不愛臣妾,也不要……也不要忘了臣妾,好嗎?”
“朕怎會忘記你,你是朕明媒正娶的妃子!”慕容修文眉頭輕輕蹙起,低首看著女子慘白的面色。
那時十里紅毯,將她從千里迢迢的北牧接來,卻從此,將她送入苦海,他對她,除卻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從未問津。
思彤淺淺一笑,目光移向玉瀟然,聲音漸漸飄散在風中:“姐姐……聽見了嗎……他說他不會忘了我……不會忘了我……”
停留在她唇畔的,是一抹滿足且歡喜的笑意,只是,因為,他說,他不會忘了她,她用一死,換來她在他記憶中長存的地位。
玉瀟然閉上雙眼,紅塵三千苦與樂,埋葬幾多痴情人,真是,緣分半點不由人。
傲蒼平和帝次年元月十九日,皇貴妃,薨。
☆、第七回 穿簾入戶唯一人
傲蒼貴妃死後第二日,傲蒼重病中的太上皇宣佈遷居偏遠的行宮修養,平和帝的兩位兄長隨行。
“你對他們,已經仁至義盡了!”玉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