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館暴亂
小酒館的門板晃動著,嘈雜聊天與酒杯碰撞聲撞入讓邦的耳朵,讓他忍不住掏了掏發癢的耳洞。
昏暗的燈光下,坐在一張油膩杉木桌子的後面,利波羅勒朝著讓邦招動他爛指甲的印染工手:「這,坐這!」
脫去了羊毛坎肩,讓邦挨著利波羅勒坐下,那利波羅勒在他肩膀頭子上錘了一下:「你怎麼才來,幹什麼去了?」
扯著亞麻襯衫的袖子遮住手臂,讓邦的眼神有些躲閃:「我睡過頭了。」
利波羅勒上下打量了讓邦一眼,卻沒有點破,而是主動站起身:「來,為我們至高無上的兩位保民官與民意代表讓邦乾一杯,他關於減輕死手稅的法案提議不僅得到了透過,甚至是大透過。
在讓邦代表的基礎上,霍恩冕下將死手稅減免到了沒有,從今以後,我們的農夫們再也不用繳納死手稅了!」
「幹得好,讓邦!」
「農民太苦了,就該是這樣。」
他們的聲音太大,連酒館裡的人都看了過來。
聽清了他們的談話後,便有富農激動地跑過來,與讓邦擁抱致謝,甚至是親吻他。
讓邦顯然是沒有得到過這樣的待遇,被整得滿臉通紅。
雖然說左中右席代表們的投票,只能起到參考作用,兩名保民官都有任命和開除代表的權力,並且有萬票否決權和萬票贊成權。
但誰敢說投票的結果,沒有影響兩位保民官的判斷?專制公殿下不也透過了這項法案嗎?
眾人喝下酒後,再次入座,就著桌子上的血腸與糯米布丁開始喝酒閒聊。
「今天我們在立憲會議上打了一個大勝仗,你們沒看見那幾個貴族的臉,就跟驢一樣黑,晚飯都沒吃就回去了。」
「哈哈哈哈——」
「要我說,最可惜的就是沒有透過允許民意代表參與選舉君主的權力。」
「霍恩冕下已經盡力為咱們爭取了,但被專制公殿下萬票否決了,好在司鐸長們得到了選舉君主的權力。」
「有司鐸長,至少咱們的意見可以得到重視。」
「我要為霍恩冕下喝一杯,來!」
眾位農民與市民代表們再次舉杯暢飲。
放下酒杯,利波羅勒擦了擦嘴巴:「就是不知道,憲法第一條什麼時候能透過。」
「是啊,每天都吵,兩名保民官不斷否決,都吵累了。」
說到這個話題,眾人的興致都下去了一點。
這三天來,每天上午都要吵一遍憲章第一條,修改了十好幾次,投票了十好幾次,不是被霍恩冕下否決,就是被墨莉雅提冕下否決。
隨著會議的進行,哪怕是這些沒文化的代表都理解了其中的含義:決定了他們能不能合法推翻或驅逐他們的領主。
這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在諾恩王國那種野蠻人王國中,這種事情還常有。
但在龍眠山脈以西的文明世界中,這樣的事情自從神艾帝國建立起來都是絕無僅有!
但他們隱隱都有些期待,假如真的透過了呢?
雖然他們自己沒有力量去推翻貴族領主,但不是有兩位保民官嗎?
這些貴族連孔岱親王都抵抗不了,要是敢陽奉陰違,難道還能抵擋正面擊敗孔岱親王的兩位保民官嗎?
兩位保民官可不是政變上臺,而是暴力上臺啊。
「別急,雖然再吵個七八天都不一定有結果,肯定要妥協的。」一名公證人代表嚼著烘肉卷,「兩位保民官都是天才與尊貴並存,他們總能想到辦法,不可能讓這件事分裂了千河谷。」
眾人都紛紛贊同,連讓邦都跟著點起了頭。
雖然很多代表都是趕鴨子上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