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就嗯拖
「到目前為止,已經有30戶加入那個鐮刀了……」
「啪——」漢德森還沒講完,臉上就被狠狠甩了一個大耳光。
秋雨中的獵人小屋生著暗紅的火盆,簡陋的胡桃木桌旁,阿德里安大馬金刀地坐著。
「你說你能攔著這些修士,攔了一次一次一次多少次了,有用嗎?攔住了嗎?」
阿德里安早就沒有了安塞爾面前的豪爽與憨厚,眼中甚至反射著火盆的紅光,顯得如老鷹般陰沉與逼人。
「就這麼兩個人,布萊森什麼的都能耍得你團團轉,你還以為他站在你這邊的?你能攔住嗎?」
臉龐腫起,漢德森口齒不清地叫苦:「閣下,真的很藍的了!他們……」
「就這麼兩個人,還很難?臉都不要了?」
漢德森苦著臉:「不是啊閣下,他給那些蠢農民發錢啊,我要是有錢,我就發了,可我也沒那麼多錢啊,我真不知道怎麼攔了。」
仰起頭閉上眼睛,阿德里安從鼻子裡吸入噴出好幾口氣,才緩緩睜開眼睛:「漢德森老叔,咱們是一家人對吧?你兒子我還抱過他呢,你和你妻子結婚我都去祝酒的。」
漢德森神色一寒,顫顫巍巍地回道:「是,是……」
「那好,你叫你兒子,把這封信送到梅森教區去,然後就留在那裡,不要回來了。」
渾身打顫了一會兒,漢德森才壓制著恐懼點頭:「現,現在發動是不是有點早啊?」
說到這個,阿德里安心中剛剛下去的火又起來了。
「要是你能多撐一會兒,我又何必在這個時候發動?」
他抓起桌子上的磨刀石就朝著漢德森擲去,飛馳的磨刀石劃過一道弧線,精準地命中了漢德森的腦袋。
「哎喲。」漢德森疼得捂著腦袋,瞬間倒地蜷縮起來。
看著掙扎呻吟的漢德森,阿德里安的怒氣仍然未消。
他和附近三個教區20個莊園的騎士和武裝農都聯絡好了,得到了明裡暗裡的承諾。
本來就是想要把永租權改革往後拖,拖到10月初或者中旬,然後靠著碰瓷救世軍引發大規模抗議與暴動。
這場暴動就算是不能成,都能狠狠在那個狗屁農夫霍恩臉上狠狠扇上一巴掌。
那救世軍是農民起義成軍,這下自己激起農民起義了,鎮壓丟面子,不鎮壓丟裡子。
而且不管成不成,在大雪封山前,這次所謂的永租權改革都別想推進,甚至會倒退。
一整個冬天,足以讓整個千河谷的貴族聯合起來發難了。
到時候,要麼就是雙方內戰然後雙敗,要麼就是暫緩山地郡改革,雙方互留面子,改改稱呼得了。
阿德里安已經得到了一位伯爵的口頭承諾與誓言,一旦山地郡的永租權改革撤銷,附近8個莊園都會歸他,甚至能封他一個男爵。
為了掩蓋這一點,他還故意偽裝成不理世事的醉漢模樣,就是想要麻痺安塞爾和事後脫罪。
只可惜,還沒等局勢繼續激化,他自己的家都要被偷了。
而且不只是他自己的家,除了梅森教區外,附近的各個騎士都來信哭訴,表示自家莊園和農夫被惡毒的羊毛紡線腐蝕純潔心靈了。
大家都在害怕,覺得如果此時不發動以後就沒機會了,阿德里安就正好順水推舟決定提前。
按照計劃,梅森教區先起義,然後集結到一起,靠著對地形的熟悉流竄到他所在的教區來。
接著他們要殺死聖孫派來的修士,而莊園騎士們為了「保護平民」,不得不裹挾山民們與他們合作。
只不過阿德里安此刻心中隱有惴惴,原先是一個月甚至是半個月的作戰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