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照舊人。”謝朗讀過一遍,解釋道:“意思是,封信的紅蠟經年無人拆開,說明信一直沒能寄出,而不管何時寄出,都是新的一年。終於有一天,寫信人忍不住將信展開,一眨眼,信上竟模糊浮現心念之人的身影。”
謝微星:“……”
謝朗一聲嘆息,不知想到什麼,目光漸漸飄遠,“但畫上這人,或許早早嫁為人婦,或許已然陰陽兩隔,這真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停。”謝微星打斷謝朗的感情輸出,露出個不解的表情,“你是怎麼從短短十個字裡看出這麼多東西的?”
謝朗直勾勾盯著窗外的木槿,喃喃道:“同是天涯淪落人……”
謝微星著急忙慌把畫軸捲起來,隨手擱在一邊。太可怕了。
一場飛天舞看完已是夜深,謝微星實在是困得不行,謝朗只好差人叫來程煥章,在下一次靠岸時,帶著兩個小孩下船回家。
叫冷風一吹,謝微星清醒不少,他裹緊衣裳,不由地懷念起陸寂那擱了炭火盤子的馬車。
謝朗邁進院門,衝謝微星招招手,“燦燦,跟我回去,挑幾個人用。”
“哦。”謝微星跺跺腳上的雪,小跑著跟上。
謝朗院子就在隔壁,他雖早已入仕,可因著還沒成親,便一直沒有搬走。
謝微星打著哈欠,目光掃過一眾小廝,疑惑道:“大哥,你院子裡頭,沒有姑娘嗎?”
謝朗板著臉,“沒有。”
謝微星往前走了兩步,又從頭到尾看過一遍,問道:“你們都會做什麼啊?”
小廝們面面相覷,不明所以,最後還是謝朗站出來指了幾個人。
“順子,會扎紙鳶和花燈。”
被叫到名的順子站出來,從懷中掏出一隻巴掌大小的紙鳶送給謝微星。
“德旺,會點拳腳功夫。”
那叫德旺的當場給謝微星表演了一套拳法。
“元鴻,擅口技。”
元鴻一張嘴,竟是雀兒的叫聲。
謝朗每說一個,謝微星眼睛就亮上幾分,聽到最後,更是直接咧著嘴笑起來。
“好!”他撫掌稱讚,回過頭跟謝朗要人:“大哥,這仨人都給我唄!”
謝朗微微頷首,示意他帶走就是。
回到自己院中,謝微星先是飛撲到床上滾了一圈,又懶洋洋翹起二郎腿,挨個問問題。
“那個順子,你會扎紙鳶,可會扎紙人?”
順子嚇了一跳,直接跪下去,“小公子,扎什麼紙人啊?”
謝微星指指自己,“照著本公子的模樣扎個紙人。”
順子欲哭無淚:“小的不敢啊!”
謝微星:“不行,你必須得扎,本公子就給你兩天時間,年前必須紮好。”
說罷又轉向德旺,“德旺,你會拳腳功夫,力氣一定很大,那你會不會挖坑?”
“挖坑?”德旺猶豫一下,“敢問小公子,挖多大的坑?”
“不大。”謝微星給他比劃了一下,“挖個能把本公子埋進去的就行。”
德旺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小公子放過小的吧!小的怎敢啊!”
謝微星埋怨他迂腐,“你只管挖一個就是,旁的不用管,本公子告訴你去哪挖,也是年前挖好。”
目光轉到元鴻身上時,元鴻二話不說,先跪下去磕了個頭,“小公子,小的就是來伺候您的,您不能讓小的掉腦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