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我可不能拖累宰相府。”
“不會有人知道的,馬上就到年節,做幾套新衣而已。”陸寂態度堅決,“等衣裳做好,我就送你回宰相府。”
謝微星一聽,立馬抬起兩隻胳膊,彷彿正在街邊買煎餅果子,“那趕緊給我來幾套。”
這時青成敲門進屋,又搬來一摞摺子,陸寂埋頭批閱,實則耳朵高高豎起,心思全放在不遠處的謝微星身上。
“還是做紅色吧,要過年了,紅色喜慶又顯白。”
“要厚的要厚的,大冬天穿什麼單衣?裡頭最好再給我縫一層羊皮,我可怕冷。”
“繡金絲?當然要繡金絲,越閃越好!”
陸寂漫不經心換了下一本摺子,耳邊嘰嘰喳喳全是謝微星聒噪的聲音。
但這一刻彷彿又回到十幾年前,莫名叫他安心。
等尚衣局的人走了,陸寂那厚厚一摞摺子只批了幾本,他微微嘆氣,實在沒心思批,乾脆把摺子一合,正大光明看向謝微星那頭。
謝微星把腰帶拆過重新系好,負手走到陸寂身邊,狀似無意打聽,“這麼多摺子啊?王爺每日都要操心朝事,還要抽空尋人,肯定很累吧?”
陸寂抬頭同謝微星對視,眼珠映著對方狡黠的模樣,他看了半晌,吐出三個字,“習慣了。”
“哦……”謝微星拉長語調,又繞到陸寂另一邊,“王爺尋的什麼人?難不成真如萬總管所說,是找那病弱之人,與之雙修?”
陸寂看著謝微星裝傻,卻認真給了回覆,“找一個絕情負心之人,找到他後好好問問,他當日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謝微星身子一僵,本來想聊幾句打探一下情況的,這下倒好,自己竟被陸寂給繞了進去。
他又“哦”了一聲,“那王爺可要好好找才行,以免找錯了人,搞一出冤假錯案出來。”
說罷老老實實坐去一邊,不再說話,專心吃陸寂給他買回來的點心。
陸寂一動不動,就這麼盯著窗邊的人,目光漸漸飄遠。
其實都心知肚明不是嗎?
謝微星明明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可仍舊在他跟前裝傻充愣。
就像躲在一層透明的窗紙後頭,只要謝微星不主動戳破,他就沒有任何辦法,他無法逼迫謝微星承認,無法對謝微星動手,甚至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他只能用看上去十分卑劣的手段,將人困在這裡。
“王爺……”青成突然附耳過來,輕輕叫醒沉思中的陸寂。
陸寂收斂起灼燒一般的目光,轉向青成,而窗邊的謝微星感受到那道炙熱的視線消失,狠狠鬆了口氣。
“王爺,藥煮好了。”
“端上來吧。”
“是。”青成招呼一聲,小奴才立馬端了兩碗藥進來,頭一碗先擱在陸寂面前,第二碗則遞到謝微星手中。
陸寂面不改色,在小鍋中熬了一上午的濃藥就這麼一飲而盡。
而謝微星只是聞了兩下便乾嘔起來,他一張臉皺皺巴巴地,看向正在慢條斯理擦嘴的陸寂,“你喝骨頭湯,給我喝藥?”
“我的也是藥。”陸寂站起來,將自己的空碗拿給謝微星看。
謝微星往後一仰,捏著鼻子躲得遠遠地,甕聲甕氣道:“這是什麼藥?”
“你這碗,是從宰相府取回來的藥方。”陸寂不想跟他周旋,直接命令:“抓緊喝了。”
謝微星還在掙扎,“能不能揉成藥丸啊?”
“喝、了。”陸寂一字一字強調,“若能提前養好身子,我便提前送你回去。”
謝微星立刻擺出一副義薄雲天的架勢,雙手捧碗舉過頭頂,“那我幹了。”
說罷,“咕咚咕咚”幾口強行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