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婦欣慰點頭,含笑嘆道:“能知百姓艱辛,你這一次代父巡狩,便未曾白去!”隨即退步坐回榻上。命道:“賜座!”
青衣侍女搬過椅子,對榻安放。黃袍少年對這侍女絲毫不敢怠慢,趕忙躬身謝道:“有勞!”那侍女輕輕應聲:“不敢當!”慢慢退回榻旁侍立,但目光仍定定望著少年,眼中滿是溫柔愛憐,如望自己兒女一般。
少年落座,一邊凝目打量美婦氣sè,一邊關切詢問:“孩兒遠行這兩個多月,不知母后身體可好?太醫配製的補氣益血丸,可還在吃麼?每rì用膳,胃口如何?……”
美婦微一擺手,正sè打斷道:“我一切都好,無需掛心!先說正事:你此番代父巡狩,原定不是要十多天後才能回來麼,卻怎會回來的這樣早?”
少年凝神理理頭緒,應道:“臨出行前,父皇叮囑孩兒:不可過多勞動地方,需儘量少耗民財民力。孩兒謹記在心,不敢稍忘!此番朱雀地區一行,孩兒所到之處,官員無不竭力奉承,安排舟車食宿,均極奢華;當此情形,孩兒深恐靡費太甚,有傷百姓,故儘量加緊行程,不做多餘耽擱,以減地方負擔!——行程加緊,回來的自然早些!”
聽完他這一番說話,美婦越發歡喜,展顏笑贊:“好,好;我兒小小年紀,已知憐惜百姓,將來必成有道明君;當真再好不過!”贊畢,想了想,又顯憂意,沉吟問道:“你急於回程,那……考察官員、巡視民生,可夠細緻麼?”
少年含笑應道:“母后放心;興師動眾走一趟,孩兒豈敢馬虎?——朱雀地區吏治如何、民生如何,孩兒皆已瞭然;對一些地方政令有何不妥、如何改善,孩兒亦有深思!近幾天內,孩兒便會寫成奏章,請父皇、母后覽閱審批!”
美婦微一點頭,又壓低聲音,鄭重問道:“可曾去軍中巡視?軍中老將,可還安康?”
少年笑道:“軍為國之保障;孩兒既到朱雀,自然要去朱雀軍中巡撫一番!鎮守朱雀的賀將軍,身康體健,猶能騎烈馬、開硬弓,馳騁shè獵!鎮守白虎的李將軍、鎮守玄武的楚將軍、鎮守青龍的項將軍,與賀將軍頗有書信往來;聽賀將軍說,李、楚、項三位將軍,亦都康健如昔!賀將軍還著意要孩兒轉告母后:白虎舊將安在,娘娘儘管放心!”
美婦微籲口氣,笑道:“仍都安康就好!這些老將能長統兵馬,哀家自可無憂!”喜笑片刻,又問道:“你父皇已下詔立你為太子,賜你新名‘還龍’;你可知道了麼?”
少年點頭應道:“孩兒未離朱雀時,便接到傳詔,已經知道了!”微一停頓,整整面容,又正sè問道:“孩兒正為此事不解:父皇年紀未老,chūn秋正盛。卻為何突然要立太子?立太子也就罷了,卻為何又急到這般地步,竟等不得兒臣歸來,便匆匆下詔?”
美婦奇道:“怎麼?你此番歸來,還未曾見過你父皇?”
少年應道:“先前兒臣曾去求見父皇,但御前太監回稟,說父皇稍有不適。jīng神不濟,今rì不便與兒臣相見!”
美婦微一點頭。緩緩講道:“他這次病的著實厲害,至今jīng力未復,也不奇怪;而他急著確立太子,也正是為此!——早年你父皇戎馬征戰,曾受內傷,落下病根!前些rì子,政務繁多;他竭力應付,疲勞過甚,以致引發舊疾。嘔血盈升、昏迷多rì!以前他舊疾也曾發作過,但從未像這次發作這般厲害;到他醒來後,便急急擬詔,立你為太子了!”
少年恍然道:“原來父皇是怕,他病體不支,會突然……”說到這裡,自覺所言不當。急忙閉口。
美婦卻並無絲毫忌諱之意,坦然言道:“雖然他這次未死,又好轉過來,但如此病勢、如此cāo勞,終究支援不了太久!……最多過不了三年,我兒必可繼位為帝;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