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你喝點涼茶去去暑氣可好?”
“不用破費,我真的沒事。”
“那麼,自己注意身體。正午日頭很毒,不要在太陽底下走。”
“多謝兄臺關心,我會注意的。我還有事,先行一步。”說罷,拱手一禮,繞開他自去尋成衣鋪子了。
青衫公子搖著摺扇,微笑地注視著他的背影,神色雖未大變,卻奇怪地現出一絲邪氣。
這時,一白一藍兩位公子來到他身後,這正是在飯館裡就注意到譚盈的三人。
藍衣公子笑道:“怎麼,我們風流倜儻的風大公子,這次可是出師不利啊。人家理都不想理你哦。”
風公子斜睨了他一眼:“我又沒想把他怎樣。”
“你若對他沒意思,怎麼在店裡就一直盯著人家看,還拖著我們一路跟過來?跟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告訴人家別在日頭底下曬著?呵呵,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心啦。我看你是知道騙不到他,就趕緊撇清吧?”
風姓公子眯眯眼睛,沉聲道:“你激我?”
“那孩子年紀雖小,處事卻老道謹慎。他那樣子擺明了不想和別人打交道。”
“呵,我千面郎君什麼人沒見過。你敢不敢和我打賭?”
“怎麼不敢?”藍衣公子興奮地兩眼放光,“不過那個孩子可不容易被捉弄。”
“哼,天下沒有我騙不倒的人。”
“不準用武力,不準用迷藥!”
“就憑一張嘴!”
白衣公子聽他們越說越離譜,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贊同:“你們要幹什麼?!人家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平白招惹他做什麼?!”
藍衣公子笑道:“日子無聊,打個賭打發打發時間嘛。”
風姓公子怒道:“我不能讓尉遲這傢伙這麼囂張!南宮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南宮公子還真是不放心,“你們別太出格,我看那孩子又懂事又斯文……”
“那是,那是,所以我相信他定然不會上當。我迫不及待要看阿曜吃憋了。”
那邊,風曜輕蔑地哼了一聲,再不理他,徑自往譚盈去的方向跟去。
尉遲公子笑嘻嘻地扯住白衣公子的衣袖,笑道:“南宮,南宮,你壓誰贏啊?”
南宮公子一甩衣袖,沒好氣地罵了一句,“無聊!”
譚盈在城裡挑了家小客棧住下。客棧雖不大,房間卻很乾淨,他打算多住幾天,好好休養一下再趕路。
第二天一早,他就到城裡最大的錢莊對了十兩銀子,讓老闆改寫了銀票,照舊藏在腰帶裡。
身上有了錢,興致也不錯,他慢悠悠地在街上逛著。
這清泉城果然是個大縣城,人口眾多,商業繁盛,很有些可看可玩之處。
譚盈已經在清泉城住了四天了,對這裡的吃住都很滿意,只是這裡的人實在有些奇怪……
大前天,街上的乞丐拉著他不放,恭維話拉拉雜雜地說個不停;
前天去糕點鋪買點心,碰見個給小孫子買糖的大嬸,盯著他看了幾眼就問他有沒有定親,很熱心地要給他做媒;
昨天,逛著逛著到了菜市場,那個買肉的屠夫非要賣給他兩斤肉不可,好像只有這單生意可做似的;
今天,他看看坐在自己對面的人……
今天晚上,他來城裡最大最好的酒樓來嘗這裡的特色菜。等著上菜的時候,這位鬚髮皆白滿臉皺紋的老先生,走過來問可不可以和他拼桌子。
他本來以為這位老先生也是個熱情過度專門跑來搭訕的,沒想到他竟然除了剛開始的話就再沒有開口,叫了酒菜個吃個的,完全貫徹所謂的“食不言”,更沒有一絲一毫超越陌生人初次見面限度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