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皺皺眉,“即使還不起我們也不會放棄的,就算毫無意義。”
雷揚澤抬起異色的眼看向瑞絲。
少女收起大馬金刀的坐姿改為盤膝參悟式,不滿地嘟嘟囔囔。
“誰要你們還,他不缺我更不需要。”她倍覺沒意思地抓起陶杯子灌茶,咂咂嘴道,“味道不錯嘛,難道你們想賣茶?”
草沒再緊追話題不放,聞言便搖頭說:“不,我們打算做芳香精油和花脂皂。”
瑞絲長長哦了聲,想起這倆人的確天生親近植物來著。
而後便是無言的沉默,雙方均不算自來熟的,很難嘻嘻哈哈鬧成一團。
拍拍屁股,瑞絲很是寂寞地把手遞給雷揚澤,觸到他溫暖的掌心才緩緩籲口氣。
“走了。再見。”
花張張嘴欲言又止,草輕摟她肩頭頷首微笑:
“再見。”
待兩人走下窄窄的木棧橋再看不見後,花才揉揉眼睛倚進哥哥懷裡。
“對不起,瑞絲。”
“沒什麼對不起的,”草撫撫她柔軟的辮子,眼神溫和,“知道她不僅活蹦亂跳,如今又過得那般好就足夠了,不必叫她再和我們扯上關係。”
“也是。”花高興起來,“現在可長漂亮啦,小時候明明腆著肚子細細一條的。”
草看著她笑,“最奇妙的是竟然和‘聽到就想吐’的雷揚澤·傑斯敏在一起,真有她的。”
“那年冬天究竟發生過什麼呢……”花落寞地呢喃。
“不知道。”草嘆口氣輕輕闔上門,“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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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一直是我們這群小孩中腦子最好使的。”瑞絲同手同腳地扮木偶人,雷揚澤被她拽著也絲毫不受影響,一步一步精妙英朗。“他倆裝作不認識我的可能性有多高?”
一頓,自己敲自己,“唉算了算了,你不用說。”
哪怕是出於禮儀呢,連人家的名字都不問,這麼明顯她腦子可沒壞。
雷揚澤安撫地拍拍她的頭,瑞絲齜牙咧嘴的,“你讓我更傷心了。”
見她撅起唇厚臉皮地求親親,男人眼裡不由升起一抹笑意,伸指輕輕按回去。
結果一隻通體漆黑的小鳥兒吧唧落在這根指頭上,咕咕叫了兩聲。
瑞絲鬥著雞眼張嘴欲咬,黑鳥噗嗽嗽竄到雷揚澤肩頭,小黃喙開開合合:
“夫人抵達,少爺速歸。”
“……”
“啊。”
“啊屁啊!它說啥?它說啥?”瑞絲暴跳,“夫人?嘛夫人?不明天才到的麼?”
“只是可能。”雷揚澤一手抱緊她,一手捏住小鳥爪子。
瑞絲絕望地仰倒,任由一陣黑風平地捲起,呼呼啦啦像在水渦裡轉了幾萬個輪迴。
等兩腳一踩實,某立刻虛弱地黏在雷揚澤身邊,這次是真虛弱,差點沒吐出來。
——最討厭圓圈運動了!最討厭!惡嘔……
小黑鳥拍打著翅膀一頭衝進巴斯的影子裡消失不見。
雷揚澤駕輕就熟地搭住她的腰,以防軟體生物下滑。
“母親呢?”
老管家的眼底有股不容忽視的暴戾,儘管他看上去依舊風度翩翩。
“……在房間。”
雷揚澤緩緩疊起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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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貝麗斯作為怪咖一家的直系女兒,兼大豪門傑斯敏的夫人,出門排場堪比王后。對待奴僕,尤其是女傭,乃出了名的苛刻惡毒。
瑞絲是打心眼裡悚她的,不僅因為小時被虐待過,更因為這女人有種形於外的恐怖執拗,沒有理智,沒有思考,一切聽從**,兇狠而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