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內涵啊,內涵!
因此阿狸對這個自卑的醜男,不由就生出了微妙的同情和嘆惋。對他能成為太子的座上嘉賓,也有了無限的好奇和猜測。
於是命人設帳,又將閒雜人等差遣出去,自己親自潤盞斟茶。
不多時,兩人便到了。
隔了一層紗帳,看不清面容,然而單看氣質、身形,那人卻是不比司馬煜差的,聽談吐,看舉止,也十分的溫雅從容,很有名士風度。
和司馬煜站在一起,就讓人覺得都是花一樣的美少年。
阿狸就沉思了。
寒暄完畢,各自就坐。阿狸才知道,人是聽說她身子弱,特地來為她診脈的。
便也不藏著掖著,半推了衣袖,蓋一條薄帕子,從簾子下邊遞過去。
那人便把手指搭上來。從簾子下面看,那手指象牙一樣白,手指修長,天生就是撥弄琴絃的。阿狸就疑惑了——有這麼雙手,人能醜到什麼地步去?
然後就聽到那人貌似無意的用食指中指交錯點了點桌子。阿狸就一怔。
他重複的時候阿狸才確信——是摩斯碼,居然是摩斯碼。
她仔細看著,在心裡翻譯,“我是阿波。”
阿狸撲地。
司馬煜心中十分懊悔。
他很覺得自己是引狼入室了。
容可這男人十分的沒節操,你看第一次跟他們見面,他就敢約在花樓裡,花酒喝得無比坦然,毫無愧疚。
而且他還曾經有過為了給妓女看病,拒絕朝中大員邀約的事蹟。本以為他是方外之人,說出的理由大約是眾生平等,結果居然是“女人優先,天經地義”。是以他在女人堆裡聲名卓著,老少通吃,堪稱婦女之友。而眾多女人裡他尤其關注的就是司馬煜他老婆,也就是阿狸。雖沒有明目張膽,但也沒少變相打探阿狸的現狀。
問他緣由,道是:“殿下有仙緣,想來殿□邊的人……”
司馬煜當時就沒摔了杯子——你才有仙緣呢,你全家都有仙緣!想了想更不安,容可可不就是個尋仙問道的嘛!
更可惡的是他還長得這麼討女人喜歡。司馬煜不是沒有自信勝過他,實在是他的前科太兇殘了,所過之處並蒂花散、鴛鴦交怒,多賢淑的妻子都開始看丈夫不順眼。據說連口風最緊的桓道憐,讓他看了一回病,也跟謝漣說出“謝郎不懂妾心”的怨言來。
偏偏他和阿狸的夫妻關係又是格外彆扭的,這要勾起阿狸對他的新仇舊恨,或者勾起她修仙飛昇的興致來……
司馬煜語氣就有些不對了,“看病就看病,敲什麼桌子!”
就你手白啊?!
容可失笑,阿狸黑線——她已經明白,設帳不是因為容可醜,而是司馬煜小心眼,怕被人比下去。
——他也太小瞧阿狸的定力了吧!她是這麼容易見異思遷的嗎!
“在下看病就這個習慣,殿下若受不住,可否勞煩暫且移步?”容可從容作答。
司馬煜:……
容可敲他的桌子,司馬煜就在一旁煩躁的喝茶。
阿狸含笑望著他,對他招了招手,司馬煜於是心情稍稍好轉,移步坐到阿狸身邊去。
“今天身上好些了沒?”關切的問。
阿狸忙著翻譯密碼呢,不想分神答話,就側身飛快的親了親他的臉頰。
司馬煜嚇了一跳,看對面容可眼觀鼻鼻觀心,壓根沒理會這邊的動靜,才湛湛紅了臉,安靜下來。
阿狸就抿了嘴唇微笑。
在容可說完的時候,她也開始敲桌子。
“我不要緊吧?”
“不知道。”
……可想而知,一個半路出家的“神醫”,什麼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