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被深雪直龍打暈的長劍璆鏘終於在一處三面透光的水榭中醒來。這裡規制講究,但破敗不堪。一望之內,到處可見高聳的毛蠟燭,甚至它們還從腳下木板的破朽處出生長出來。
長劍璆鏘一個挺身翻起。周圍沒人,環顧一週——一點也不意外,劍沒了。他乾脆坐定,養氣調息。
許久後才又睜開眼睛,從這裡看出去,斜陽浸透草木河水,那些粗壯的毛蠟燭隨著風陣陣搖曳,比起風擺秋荷,倒是有種不一樣的美,說不出的一種柔韌,頗具野趣。
長劍璆鏘起身前行,踩踏木板發出咯吱吱的響聲,到沿邊發現左右皆通。右邊往遠了看,盡頭應該只是入海口,銜接的像是灃海,他不能確定,但許多龐大的供給商船停靠的構築物還是留下了曾經光輝的痕跡。他往左走,沒加著小心。因為他覺得自己能還能醒過來,已經說明問題了。所以步調,難得的恬適。
不過走著走著,漸漸的,長劍璆鏘就開始煩躁。腳下木棧道的聲響也由恰到好處變成了刺耳的噪音。
“撬!什麼鳥都沒一個。”長劍璆鏘看著那一片片毛蠟燭,回頭一望剛剛那水榭的牌子,又憤憤的道:“是啊,香蒲裡榭。我看是響榭離譜。”
再往前,現火光,那裡有人,不多。一看便知是那夥“袍子怪”。路,只有一條,璆鏘凜然,無畏,大步向前。
前面是一座閣,閣周圍隨意的站立著一些人,這些逐暮人矚目著同一個方向——夕陽的方向。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長劍璆鏘的到來。長劍璆鏘也不理他們,繼續往前。穿閣而過,經由遊廊連結的便是一座樓,樓前有一人,面熟,但長劍璆鏘死活想不起來。從對方臉上的表情看來,他可記著長劍璆鏘,而且是狠狠地記得。
如果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碰到一個人對自己是怒目圓睜的狀態,一般來說,要麼避開對方的橫眉怒視,要麼問問對方仇因何起吧,但長劍璆鏘不是。長劍璆鏘饒有興致的摸著下巴對那人道:
“咦~怪了……”
那人不說話,還是死瞪瞪的看著他,像極了渴死的魚。
長劍璆鏘:
“怪了怪了,我撬你棺材板子。我的記性很好啊,”他道,“等等,你別說話,你有名字,你肯定有名字!”
那人怒道:
“廢話!誰還他媽的沒個名字!”
長劍璆鏘眼裡好似完全沒面前這個人,別說聽到,似乎對方是個活物他都不知道,聰耳但不聞,偏說:
“必須是有個名字,哎?我撬!你的臉怎麼還是這個顏色,長得跟只陪葬的金絲猴似的。哈!你長得也太有格調了,好奇幻啊,咦?你是不是有虹賦武格?聽說虹賦武格靡華境界可以幻化色相。你不得了喔!”長劍璆鏘又指著他斷掉的右手說,“你這也是天生的?”
“天你媽的逼!這是被你他媽的砍的!這仇老子還沒報呢!”
“嗯,果然奇特。”
“別廢話!要不是那天大哥軍務忙,早把你剁成醬了!”
“我撬你個板子,你還有大哥呢?”長劍璆鏘總算聽到他說話了,“你大哥是不是和你一樣長個藍臉?你這斷臂也是遺傳你大哥的吧?”
“我遺傳你媽!鏢!”那人實在氣不過,再也忍不了,抬手就是一鏢,長劍璆鏘自然輕鬆躲過。長劍璆鏘繼續嘲諷道:
“我撬,還會使鏢呢。說吧,老子就是想不起來你叫什麼,你爺爺我劍下不斬無名之鬼。”
“你劍呢!蠢貨!”
“喔……是哦,我劍呢?沒劍我也能‘咿呀’你。但我的劍法沒名,再‘咿呀’死個沒名的人,我撬你的棺材,這……”
見一鏢不中,在醞釀第二鏢時,他說:“老子叫正人!”
長劍璆鏘似乎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