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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半命賭局

這位風度俊朗的俏哥兒,鼻樑上向眉間兩方延伸的金屬物直接的說明了來者的名姓——便是那香盜白小沏。邀他不來,不請自來的白小沏也不知是什麼打動了他,總之有如此芳香的場所,他在,怎麼講也合理。但他來是來了,卻悄默聲的,沒引起什麼關注。他似乎可以控制人們的內心一般,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讓人看不見他。他深諳此道。

白小沏隱跡藏形於‘酒客’之間。而與他相反表現的是炎焱。雖說炎族人形貌怪異,但也不是說沒有鼻子。所以並非他沒有暗訝於那醇於瓊所釀之酒的高絕。而是他這個人秉性直接,當然,這或許是句廢話,炎族人,沒有不直接的。不過炎焱的直接是:想到——得到。

於是在眾人痴迷的時候,他站出來用那特別的聲音高喊道:

“不是說這裡有賭局嘛!賭局呢?賭的又是什嘛卵子!”

酉時醞打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顏覲身邊的這個人,與推測顏覲的身份一樣,他也早就料到了個八九不離十。但真當炎焱站出來說話時,還是給予了他相當的震撼。如果酉時醞都被觸動了,沒道理其他人不被嚇唬住的。因此,以顏覲和炎焱二人為中心,人群自動的撥開了一個圓,像鯊魚衝進了大規模遊集的鯡魚群一樣。

不過酉時醞也是條硬漢子,清楚自己敵不過反而非常放鬆。其實真正厲害的人就是這樣,知己不能為高,於是才懂了進退,所以能常處於不敗之地。並不會因為能看到艱難、強敵而畏懼、畏縮。即便他在思量時是緊張、謹慎的。

酉時醞緩緩站起,“啪”的一下蓋上了酒壺。儘管迫於炎焱的威懾,但人們還是爭相搶奪瀰漫在空氣中的芬芳,誰都明白,那逸散的香氛顆粒在如此眾多的“鴟吻”之中,必然頃刻殆盡。【注:鴟吻,也作螭吻,龍九子之一,好吞吐。】

酉時醞也吸了一口氣說:

“這位豪客,賭局當然有,不過開賭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報上名姓?”

炎焱踏前一大步,道:

“炎焱!頌威武號……”腳下磚碎,聲震屋瓦,他說,“還沒有!”

酉時醞樂了,抿嘴下巴一沉,道:

“好響亮的名字!原來是炎惢宗主炎焱親臨!失禮了!失禮!”

一聽炎焱報名,那個以顏覲他倆為圓心的圈子,進一步擴大,這次就像是鯨魚衝進了魚群一樣。有的人差點沒嚇死,落跑的也不在少數。什麼叫如雷貫耳,如果說它是名聲的形容詞,那炎焱這一句,不但是形容詞,更是現實的直接描述!自然,群眾中不乏腦袋清晰的人。其實稍用腦子,便知道今天的宴席邀請的就是顏覲一行人,他們是主賓,肯定是相安無事,再怎麼胡亂發揮想象力,妄想發生那種莫名其妙的打鬥,怎麼也不會波及到自己。但炎惢、炎族,在虹顏晶的普通人來說,實在是過於離奇了。陌生就產生恐懼,更別提他們是以‘怪物’、‘惡魔’一類的詞彙描繪出現在人們的想象當中的。魚貫而入因為有吸引——酉時醞,而現在的魚貫而出就是因為有恐怖——炎焱。

炎焱再一聲,加劇了他們遁逃的現象。他說:

“沒有什麼失禮!你不是炎族,我管不到你,但如果你的賭局不夠看,那我可就要失禮了!”

酉時醞身邊那些鵝絨被炎焱這兩句話震得飛散,不過酉時醞在翻飛的白絮之中還挺穩當,他兩指一夾,鉗住一根鵝毛道:

“秤,是極其公平的東西。炎宗主,你看。”他把一根鵝毛和酒分別用兩手捏著,自己扮作秤桿,擺出一個極其誇張的左高右低的姿勢說:

“如果那這跟毛來比這個酒的價值,那就是這樣,如果一萬斤、十萬斤鵝毛加上來,也一樣是這個樣子。所以,在這個問題上,秤稱量的不是重量。你懂我在說什麼嗎?宗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