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將你留下?”
“愛妃。”鐵慈正色道,“明明孤王才智雙絕,從無敗績,為何你依舊日日擔憂。”
飛羽眼眸一斜似笑非笑,“不過因為我在乎你。”
“愛妃,日後你是要做正宮的,母儀天下的人,萬萬不可隨意拈酸吃醋了。”
這聲“正宮”顯然取悅了飛羽,他笑一聲,捏了捏鐵慈手腕。
鐵慈看他眼底殺機漸褪,心中嘆了口氣。
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妒性大,不僅妒性大,還殺性大。
不把他這性子調好了,以後臨朝和無數男人打交道,他要操刀殺光不成?
至於三宮六院,那更是別想。
皇太女立在風中,惆悵地嘆息了一聲。
山坡下,鷹主微微喘息,血紅的眸子緩緩掃過一地俘虜。
俘虜們驚顫地望著他。
他聲音嘶啞地道:“都殺了。”
眾人震驚。
殺俘不祥。
而且殺俘後果嚴重,會引起所有人的同仇敵愾之心,以後再遇上就會拼死抵抗,前進的道路會加倍艱難。
“鷹主!”
“都殺了。”
我活著不是為了奪取西戎王位,不是為了重振烏梁氏榮光。
我只要那些砍過我親人的刀,燒過我宮廷的手,挑起過我父王屍首的槍,往人壺裡吐過痰的嘴。
都消失在這世上。
有人大步上來,是那個刺青漢子,拎著彎刀,走向阿兀哈帶頭投降的副將。
忽然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肩。
手不大,雪白修長,卻極有力量,輕輕一拉,刺青漢子便被拉回了原地。
鐵慈的聲音響起,“且慢。”
刺青漢子甩掉她的手,“我們的事,輪不到你來干涉!”
“那我這便走。”鐵慈微笑,“在下雖無大用,卻也不願和一支註定會失敗的隊伍廝混。”
她說走便走,手一鬆,對身後一揮手,所有人立即默不作聲跟在了她身後。
刺青漢子眼瞳一縮。
沒想到這人如此剛硬決絕,想說什麼後悔挽留的話卻也說不出口。
鷹主一橫身,默默攔住了回頭的鐵慈。
鐵慈抱臂笑看他;“嗯?”
鷹主道:“我有血海深仇。”
“那和造成你血海深仇的主事人報去。殺俘出氣算什麼本事。”鐵慈淡淡道,“我不和意氣用事,目光短淺的人共事。”
鷹主沉默。
周圍的空氣因對峙而逐漸繃緊。
良久之後,鷹主緩緩後退一步。
所有人鬆口氣的聲音清晰得像起了一陣風。
鐵慈笑了,卻沒有走開,而是拔出身邊一個士兵的彎刀,遞給了鷹主。
鷹主愕然接過。
鐵慈下巴對著那副將努了努。
鷹主會意,接刀,掄臂,刀光如潑雪。
副將的頭顱砸在跪地投降的人群裡。
引起驚呼一片。
驚呼聲裡,鷹主狠戾地道:“率眾投降太遲,殺。”
他拖著帶血的刀,走入戰俘群中,時不時手起刀落。
“殺我兄弟最勇猛,殺。”
“下令投降後依舊試圖戰鬥,殺。”
“試圖逃跑報信,殺。”
頭顱骨碌碌滿地亂滾,死的基本都是這支隊伍中的將官,有資格馬踏王宮城門吐唾的那一群,是那些拿著刀的手。
不能殺全部戰俘,但是殺幾個負隅頑抗者以儆效尤,並非不可。
積鬱在心容易發狂生病,鐵慈給鷹主一個發洩的機會。
更何況,死掉的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