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鶯輕嘆,她說的是心裡話,她是真的不想嫁人,至於是不是看得上他,說實話,他很好,好的讓她一度沉迷,一度想衝破心中的障礙,義無反顧的和他走在一起。可現在她有些不確定了,不是因為已經對他沒感覺,而是束縛她的東西實在太多。她的身份,她的家庭,她的理想,還有她現在時刻處在危險之中,與江太平一戰一觸即發,弄不好真的把小命玩丟了,又拿什麼承諾他呢?
就算以後真想嫁人了,她最有可能嫁的也是一個平凡普通的人,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驚人的才華,有的只是一顆待她的真心,兩人就此過著平淡的生活。
她低聲道:“雲棠,你不要這樣想,你很好,真的很好,你是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夫君,不好的是我,我現在隨時可能喪命,為安全起見,你還是和我撇清關係的好。”
方雲棠嘴裡有些苦澀,他想說他能保護她,可事實上,他根本保護不了她。
她所辦的事太大,根本不是他能插手的,一個男人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又有什麼顏面去求她嫁給他呢?但是封敬亭呢?他又何嘗能護她周全?
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酸酸澀澀的,甚至帶著些許對封敬亭的嫉意。這種情緒慢慢醞釀著,待等她說會把上次他給的鹽引還給他時,他忽然就爆了,砰的拍了下桌子,“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我不同意解除婚約,不管你說什麼,不管你答應不答應。還有本公子給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要回來的道理,就若不要就扔了去,少拿來寒磣我。”
他面容因激動分外,身子也一抖一抖的,郭文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心知道他是真的惱了,換了是她,如果哪個人跟她提出退婚,她能大耳刮子扇過去。
她道:“方公子,是文鶯的錯,你彆著急,此事咱們慢慢說。”
方雲棠又坐了下來,語氣漸漸平靜,“總之我不會退婚,我若退婚父親也不會饒了我,方家也不會同意的,若你不想嫁,你自己到方家退婚去。”
郭文鶯心中暗歎,說來說去又回到了原點,她現在身份沒公開,怎麼可能會去退婚?這件事也只能留待以後再說了。
她站起來,“方公子,文鶯還有事,先走一步了,退婚之事改日再談吧。”
方雲棠想留她,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緩步出了茶樓。望著她堅毅的背影,有那麼一霎那,竟覺得那不是個女人。
是啊,郭文鶯怎會是平常的女人,她的經歷,她所辦的事,又是女子能做成的?
愛上一個這樣的女人是他錯了嗎?終是他自作多情了嗎?
想到自己對她的一番心意付之流水,心中一時義憤難當,桌上的茶壺茶碗全胡啦到地上,一時間茶湯飛濺,碗瓷噼裡啪啦摔個粉碎。
茶樓裡的小二和掌櫃嚇得要死,心說,這好好的怎麼砸起東西來了?
剛才兩人說話,他們雖沒敢聽,但多少也聽了一耳朵,什麼退婚不退婚的,不由猜測多半是那個官員和這公子同時看上一個女人,官員讓公子退婚,把女人讓給他,公子不肯,於是一言不合吵了起來。
不由暗忖,這年頭當官的都不是東西,都會欺辱百姓。
方雲棠賠了砸爛的東西,才離開酒樓。上了馬車,心中的憋悶之氣依然沒有消減下去,他雖不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皇親國戚,但也是出生世家的權貴子弟,從他懂事開始,還沒什麼是想要而得不到的。今日竟然被人悔婚,心中自是義憤不平。
車伕問:“公子,咱們去哪兒?”
“回福州,快,以最快的速度。”
車伕咧嘴,最快的速度能多快?他也不敢多問,只傾盡所能把馬車趕的飛快,讓主人感受了一把風馳電掣的感覺。只可惜快是快了,到福州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