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隆已經習慣服從與她,知道阿奴性情執拗,只是羅桑和雲丹的命令是他必須守護小主人。他不能離開阿奴又想回鄉,心裡躊躇,說道:“雲丹主子一直念著你呢。”這是達熱臨走時交給他的任務,務必一天三遍在小主子耳邊唸叨。
阿奴聽他老調重彈,失笑道:“我寫一封信給阿爸和雲丹,你幫我送信吧,順便留下。”
拉隆喜出望外。
他們在華藏寺用過早飯,正準備下山,此時卻突然雲霧四合,天地混然一百,俄頃,大雨傾盆,眼前茫茫一片不辨東西,他們只得滯留在廟裡。
茫茫雨幕中卻有個身影不緊不慢地走進來,眾人吃了一驚。
那人走到大殿前的滴水簷下,慢慢地解下頭髮擰乾,轉頭對阿奴一笑:“可否幫個忙?我想換衣服。”
阿奴勉強笑道:“惜姐姐,好巧。”
那人正是趙惜,此刻她渾身都在滴水,一步一個腳印,狼狽不堪,卻一臉坦然,嘴裡抱怨:“不巧,你們走得真快,我不過停下喘口氣,你們就不見了。”
原來是跟著他們上來的,阿奴心一跳:“劉暢不在這裡。”
“我知道。”趙惜嘆氣道:“好妹子,你別怕,這次成功之後,我就自由了,你說過在你們的寨子裡給我留一間房,如今可還作數?”
“朋友要來,隨時都有房間。”阿奴認真地回答,“你跟我來吧。”
她將趙惜帶到寺廟的廂房裡,阿羅要跟,卻被阿奴制止。兩人身高差不多,她拿出自己的衣服給趙惜,問:“姐姐為何而來?”
“橫豎不是為你。”趙惜穿好衣服回答。
那是自然,阿奴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本事能惹來浮影。“只有你一個人麼?”
“只有我跟著你上來。”
那就是還有人在山下或者山腰。
見阿奴眸光輕閃,趙惜紮好頭巾提醒道:“你沒法報信的,現在根本出不去了。”
劉暢看樣子也在等他們上門,哪需要自己報信。阿奴搖搖頭:“不是,劉暢死活與我無關。只是你們為什麼要殺他?不可能是劉珉下令。再說梁王乃是咎由自取,而且他的孩子們都已經保全。沒人需要你們報仇。”
趙惜知道上次屠殺劉暢滿門引起了阿奴的反感,苦笑一下:“那是影主下的令,我只想殺了劉暢就好,但是不代表別人也這麼想,這幾年很多弟兄都折在劉暢手上,他們總想報仇。若是劉仲還好,我們大多數人都不甘心聽命與劉珉。”
“其實火狐也一樣死了很多人,你們這算是報私仇咯?”硬掰什麼梁王指令。
趙惜微微一怔:“也可以這麼說。”
“那你說的‘自由’是什麼意思?”
“就是再不用受制於人了,影主從苗疆弄來蠱毒控制我們。他答應,只要完成梁王爺的最後一個指令,殺掉劉暢。咱們就統統能得到解藥,不願意留在浮影的人可以離開。”此刻見到解讀有望,趙惜被雨淋得蒼白的面孔泛起一點紅暈,她也不隱瞞,一五一十說出。
“真有蠱毒這種東西?”阿奴好奇,阿寶是苗人,說起蠱毒也是繪聲繪色。
“嗯,服藥後有時候會腹痛。”講起蠱毒,趙惜的眼中微微有著懼意,“有人蠱毒發作過,頭疼欲裂,不久就死了。每月影主都會給我們一點藥粉壓制毒性,喝下去後,不一會兒就會拉出蟲來。”講起這點來,她覺得清晰。
“不聽話就會頭疼死掉?”
“也不一定,也有的是下半身痛,然後癱瘓掉,我們是殺手,癱瘓了還不如直接死了好。”
聽聞趙惜體內有蟲,阿奴一陣噁心又覺得奇怪,這跟武俠小說裡那種神乎其技的蠱毒好像不大一樣。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每一塊肌肉,讓臉色如常:“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