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白痴。沒事兒又給我在這兒廢話！”

說曹操，曹操到，江大河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了教室。把沉甸甸的書包往桌子上一丟，然後照著大個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江大河！你剛才去哪兒了，怎麼現在才來教室？！你這麼一天到晚在學校瞎混怎麼行？父母要是看見你這個樣子會有多操心你知不知道？！”

連我自己都被這慷慨激昂的陳詞震撼了，教室裡剛才原本還鬧哄哄的學生們，一個個也都吃驚地朝這邊望過來，教室裡一時鴉雀無聲。

“不要命的瘋子。”

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一邊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我，一邊開始解襯衫最上面的一粒紐扣。

“你！你！你幹什麼？！”

我以為他又打算扁我，忙把兩手架起來護住腦袋。

不過半天也不見他的拳頭落下來，於是我壯著膽子從兩手的縫隙中偷眼觀瞧。躍入我眼簾的是大河那性感而又結實的胸部。哎呀！

“看什麼看！”

他不屑地看著眼珠子幾乎都要掉出來的我，呵斥道。

然後從書包裡取出運動服，直接從頭頂套上。

這時班長海洋氣喘吁吁地從前門跑進來，站到講臺上道：“喂喂！大家快點把運動服穿上去操場那兒集合！4、5節課對調了，這節課是體育，大家都麻利點兒！”

哦……原來如此。這個江大河！知道換課了也不和大家說，就那麼自顧自地脫起衣服來，打算嚇死幾個人還是怎麼的？白痴！變態！哼！

“師聰！快起來啦。你昨晚幹嗎了困成這樣？”

我使勁兒搖了搖睡了足足三節課的同桌李師聰的肩膀。現在身邊淨是一堆活寶啊。

“媽的，幹嗎？！現在離午飯時間不還早著嗎？！”

李師聰懶洋洋地抬起脖子，用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教室牆上掛著的鐘。

從他枕著的課本到嘴角連著一絲晶亮的唾液，就像比薩餅上的乳酪被拉長時的樣子。

“哎呀，髒死了。趕快擦掉！”

我急忙從兜裡掏出手絹。

替師聰抹了抹嘴角，然後打算重新塞回褲兜裡。

李師聰眼疾手快，一把奪過手絹，抖開仔細看了看，隨即驚訝道：“你隨身帶著這個？還是有花邊的？哈哈哈！”

“呀呀！打住吧。你們兩個真是‘不打不識相’。快點換衣服去操場。要是讓班主任看見你們這副德行的話有你們好受的。”

我身後的大個照著我和李師聰的後背各賞了一拳。

這才算是讓幾乎笑岔氣的李師聰止住了笑聲。

八

如果我沒有來到高中，這輩子恐怕沒有機會見到這樣的場面。彷彿男澡堂般的脫衣景觀讓我渾身冒汗，大家彼此之間毫無距離感可言，刷刷地連衣服帶褲子一股腦全都脫了下來。有的人更是隻穿著內褲在教室裡大搖大擺地走來走去。

老天，我真想大哭一場！

“宇秋啊！不趕緊換運動服在等什麼啊？”

正打算去操場的海洋來到我身邊問道。

“啊？啊。”

“趕緊換上，我們一起走。你剛來不要給班主任留下壞印象。”

我磨磨蹭蹭地把新運動服從包裝袋裡取出來，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平時還算聰明的腦袋現在停止了運轉。該怎麼辦呀，天哪，都臥底累，當女扮男妝的臥底更累呀！

班長海洋見狀，還見義勇為地過來給我解釦子。我一招隔山打牛把他爪子擋了回去。

“別！別，……我肚子疼，先去一趟洗手間！”還好我的腦袋沒有報廢，急中生智。

我抓起運動服，紅著臉低著頭，一溜煙兒地跑向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