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常寧伯府上的親事是不是將近了,我這才知道原來明靄瞞著家裡和常寧伯四小姐私下裡見過面。”
老夫人皺起眉頭。
二太太道:“就算是偶然遇到卻已經被人知曉。那位鴻臚寺陳夫人的女兒要嫁去奉國公府上,我就出了主意,讓她去求常寧伯夫人做保山。陳夫人從常寧伯府裡回來,特意來與我說一聲,常寧伯夫人同意做這個保山。陳夫人還說,常寧伯夫人還有意無意地提起了明靄和四小姐的事……”說著看向老夫人,“之前我去常寧伯府做客,也似是聽出這一層意思,只是不敢確定,畢竟之前我們家請過人去說,常寧伯府沒有答應,怎麼會突然之間就……想來想去大概就是因為明靄和四小姐私下裡見面的事,常寧伯府也怕鬧出去壞了四小姐名聲。”
老夫人將二太太的話聽完,好半天才淡淡地道:“老二的意思呢?”
二太太聲音極輕,“老爺說還要跟老夫人商量。”
老夫人嘆口氣,“你起來吧,回去跟老二商量商量,想好了讓老二來我這裡回話。”
也就是說不堅決反對。
二太太頓時一陣欣喜,站起身又和老夫人說了好些話,“老爺說現在賦閒在家,好多以前想做沒做的事,倒是都能做了。”
不等老夫人說話,二太太抿嘴笑道:“這些年都是老夫人幫襯我們,我們卻也沒盡過什麼孝道,老爺的意思是要親手給老夫人雕刨根柺杖,現在正在屋子裡擺弄著。”
老夫人臉上有了笑意,“這孩子,只見他刻過印章,什麼時候弄過這種物件兒,倒是難為他一片孝心,他小時候見他祖母用的柺杖好,就說過長大以後要給我親手雕一根出來,這麼多年了他還記得。”
二太太垂下臉跟著笑起來。
二太太走了,老夫人收起臉上的笑容,李媽媽上前給老夫人捶肩膀,低聲道:“老夫人若是覺得不妥當,等二老爺來了,再跟二老爺說說,畢竟婚事是要您點頭的。”
老夫人看著窗邊的插瓶,“我是不是老了?老二都想起以前的事了,記得給我做根柺杖……一晃這麼多年了,我已經是當年娘那麼大的年紀。”
李媽媽笑道:“二老爺是正好賦閒在家才想起來的。”
老夫人搖搖頭,“想想以前做什麼事都很順手,無論家裡有什麼事從來也不愁,放下這件就是那件,不知不覺就這樣把自己的年紀熬大了,想想那時候長輩的樣子,可不就是自己如今的情形?”
李媽媽聽得老夫人這話,不由的心裡跟著不舒服,“老夫人……”
“人生苦短還真是,一眨眼功夫就……他們都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思,不會完全按照我說的做,誰也看不到將來會如何?再說之前我也答應過。晚輩的婚事,還是要以他們做父母的為主,明柏、明睿的婚事我沒怎麼插手,明靄的也由得他們去吧”
李媽媽聽了這話,站在一旁跟著點了點頭。
……
僻靜的小樓裡,外面都是奇異的植被擋住了視線,莊親王周晏寧拿起筆,在雪白的宣紙上落下第一筆,之後就如同行雲流水,一副山水的骨架頓時就顯現在紙上。
高山上一片初春的嫩綠,山腳下只有嫣然一筆桃花的豔麗。
常寧伯任程集走進來看了一眼周晏寧的畫,周晏寧舒展著眉宇,臉上的閒情逸致,像是身心都放在眼前的畫上。
任程集笑道:“這下子都弄清楚了,是買通了吏部的人建了私檔,好多官員的短處都在上面,本來都是暗地裡進行的,不知道怎麼的就跑出個叫顧瑛的壞了事。這件事最先是被趙信盯上了,現在顧瑛進了順天府的大牢,看樣子他還以為就此息事寧人了。”
莊親王收起手裡的筆,重換一支去點硃砂,“查清楚是他的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