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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卿塵亦微笑著看他,眸中雖煙嵐淡渺,極深處卻流動著一抹牽腸掛肚的滋味。剛才的淡定竟在此時有些後怕,那麼高的懸崖,一個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了。

那人對他倆抱了抱拳:“閣下身手不凡,我十分佩服,之前多有得罪,亦叫尊夫人受驚了!”

夜天凌對他點點頭,目光落在他的厚背刀上,略帶點兒若有所思的意味,卿塵將一瓶傷藥取出:“這藥有些靈效,不知能不能救活你的金雕,難得能見到如此刀法,我今天是大開眼界才對。”

那人倒沒有推辭,接過傷藥:“夫人的膽識也是我平生未見的。”

此時夜天凌突然道:“請問你的刀法師從何人?”

那人正看了一眼他的歸離劍,聞言哈哈笑道:“我這套刀法是祖上家傳,今日得遇賢伉儷如此人物,當真不虛此行,兄弟還有事在身,不能久留,改日有機會再見,定邀兩位共飲一場。”

金雕在半空高鳴一聲,緊隨那人馬後離去。夜天凌上馬之後回頭看了一眼,卿塵問道:“四哥,怎麼了?”

夜天凌道:“此人的刀法和歸離劍相生相剋,十分奇怪,若不是前方尚有軍情,我定要和他再行切磋。”

卿塵道:“今天萍水相逢,說不定哪天便又見著了。”

夜天凌點頭,倆人便不再耽擱,遠遠往定州方向奔去。

輕笛折柳知為何

山口灌進來的冷風夾雜著冰雪的碎屑打著旋兒呼嘯,夜天湛進帳前手腕一抖,被他隨意掠了一把的帳簾高揚起來,“啪”的甩上去,抽的那道冷風也一散。

軍帳中熱氣撲面而來,他臉上有些陰鬱的意味,身後一人卻並沒有因他的臉色而噤聲:“殿下,這是唯一的法子,宜早決斷,再遲便麻煩了。”

夜天湛瞥了一眼伺候在帳中的侍衛,不輕不重說了句:“出去。”

兩個侍衛知道這是他和鞏思呈有要事商談,不敢耽擱,屏氣靜聲退了下去。

夜天湛將馬鞭放下,對著面前的虎頭長案站著,一時未語。過了一會兒,他才動手將披風解開,往旁邊一丟,露出裡面穿著的一身帥服。玄甲鐵衣襯在他頎長的身段上卻優雅,一絲一毫都透著種與生俱來閒適的貴氣,只是墨色映的那雙溫朗的眼眸深了幾分。他手按在長案上沉吟片刻,再回頭時俊面淡淡如玉,剛才的一絲陰霾已不見了蹤影。

“鞏先生,”他語調中是那好聽的溫雅:“你要我即刻撤軍,前方南宮競那十萬兵馬彈盡糧絕再失援軍,必定是全部覆沒的下場,這個後果,你應該比我早想到的。”

鞏思呈並不著甲冑,披風下一身乾淨的長袍表明他幕僚的身份,而袍子上攏邊的一圈絨滑的貂毛以及不宜多得的細棉精紡面料卻又叫他看起來與別的幕僚不同,他點了下頭:“確實如此,只是不斷此臂,中軍危矣,如今只能棄卒保車。此時中軍進退尚是自如,但一旦柯南緒將那五行陰陽陣‘陽遁三局’佈置完成,我們便真成了深陷其中。西路目前應該還在祁門關外,李步用兵很有一套,凌王再厲害也不可能三五日便破了祁門關。”

聽到李步的名字,夜天湛一雙湛湛清眸微眯了眯,說了一句:“棄明投暗,其罪難恕。柯南緒那陽遁三局難道鞏先生也毫無辦法?”

鞏思呈嘆了口氣:“這柯南緒人雖不值可取,但一身才學確是真材實料,放眼天下怕只有南陵左原孫能與之一較高下,我並沒有十分的把握。而且最要緊的是糧草,這次糧草被劫倒真是沒有想到的事。”

夜天湛眉心不動聲色的掠過一蹙:“兵部派誰不好,偏派衛騫來,我已吩咐過此人不能用,是誰著他任的三軍右都運使?”

鞏思呈道:“糧草雖然是經戶部調集,但押送之人還是由兵部定,兵部不像戶部,咱們不好安排,現在是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