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他就能找到路,何況天色已暗,當真費了些周折才找到那裡。
那人隨他們走了這許久,卿塵和十一雖然連攙帶扶,無奈傷口經不起震盪,又有鮮血湧出,想必甚是疼痛。他卻始終一聲不響,冷峻的唇角緊抿,眸子中一片暗沉,遮擋了所有感情包括痛楚。
待到了竹屋,天色已全然黑下。卿塵推開竹籬柵欄引他們入內,依稀藉著天上緩緩展開的星光看到這小院中種著不少草木,夜風中傳來若有若無的清香。屋中桌上摸到燭火,卿塵點燃後發現光線還是暗淡,不由得明白古人為何日出而做日落而息,這樣的晚上不矇頭睡覺,不知還能幹些什麼。
這竹屋不大,但收拾的極其清爽乾淨。桌椅櫥凳皆以碧色青竹製成,擺放的錯落有致,燭火下恍惚落上了一層柔和的色彩,瑩瑩淡淡。
卿塵打起竹簾,裡面是一間臥房,同樣竹製的床上掛了青紗羅帳,床上被褥俱全。屋子中間擺了張桌子兩把竹椅,牆邊掛有銅鏡,鏡旁放了一把木梳一隻簪子,提醒人這是間女子的閨房。靠近窗子的一邊,擺著一張簡單的古琴。卿塵先和十一安頓傷者躺好,對十一道:“桌上有水,先給他少喝一點兒,我去找藥。”
說罷挑簾出去,另有一間房裡一邊放著些瓶瓶罐罐,還有不少晾曬好的草藥,另一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卿塵隨手翻了翻,十有八九是醫書。
回身找了一會兒,挑出兩個小瓷瓶,又找到些乾淨的繃帶。回去的時候順便看了看另一間房,原來是廚房。心想這日子過的井井有條,看起來清幽自在,之前的主人也當的上是蘭心蕙質了,以後這裡難道就是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
拿了藥回到臥房,看十一皺眉站在床邊。十一見她進來,道:“有藥?”
卿塵點頭道:“嗯,這裡就不缺藥。我給他換藥包紮一下,隔壁是廚房,你去弄點兒吃的來吧。”
十一愣了愣:“廚房?好,我看看去。”
卿塵出去打了盆溫水,搬張凳子將藥和繃帶放在床邊,俯身去輕聲道:“我給你換換藥,那些草藥只是權宜之計,不太管用的,能坐起來嗎?”
燈下掩映著淡淡溫柔的暈黃,那人的露在面具外面的臉卻看起來煞白的,只是眼神還清朗明瞭。他用手撐起身體,卿塵在他身後掂上被褥扶他靠好,觸到他的手時覺得很涼。她毫不避諱的伸手幫他解開衣衫,沒有看到那人原本靜漠的眼中掠過的一絲詫異。
傷口果然裂開了,卿塵從一個青花瓷瓶裡倒出些清透的汁液,小心的清理了一下血汙,一邊道:“疼的話你告訴我,我儘量輕點兒。”又從另一個小瓶裡倒出點兒乳白的藥膏,輕輕敷在傷處,重新用乾淨的繃帶開始包紮。觸手感覺他的肌肉很有力度感和爆發力,似乎蘊藏著什麼樣的力量在裡面一樣。
那人默不作聲,修長的手指卻在身邊緊握成拳,就連每一次呼吸都會牽扯到傷處,痛楚割裂一般反反覆覆,幾乎將人的體力抽空。
卿塵將羅裡羅嗦的衣袖挽到手肘之上,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大夏天的,幹嘛捂的這麼嚴實。覺得他手雖然涼但體溫卻偏高,不知是不是天氣熱的緣故。卿塵皺了皺眉頭:“但願不會燒起來,你躺一會兒。”扶他躺好,將髒掉的衣服收走。
那人疲倦的閉上眼睛,忽然又睜開:“……卿塵姑娘。”
“嗯?”卿塵抬頭,一邊不耐煩的抖了抖總是礙事的衣袖。
“十一弟,大概身上也掛了彩。”分明是關心別人,聲音也不帶什麼感情的樣子,冷冷淡淡的,波瀾不驚。
卿塵方才已經看到十一肩頭有傷,只是不太嚴重忙亂中便沒有機會理會,現下也想起來:“知道了,我去看看,你歇著。”替他輕掖被角,掀簾出去。
剛走到外屋,一陣濃煙迎面嗆來,卿塵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