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好的高枝是自己那根,庇護與他人蔭下,有什麼意思?不過既然是在宮中,殷小姐最好還是說話小心些,慈安宮中是太后選的人,可不是我自己,殷小姐是在說太后選錯了人嗎?”這番話不軟不硬不卑不亢,殷採倩被堵的愣愕,想張口反駁,突然看到卿塵身旁的夜天凌冷然不悅的看著自己,心中一凜,到了嘴邊的話竟就沒說出來。
卿塵轉身對夜天湛他們一福:“幾位皇子若沒什麼吩咐,卿塵便先回慈安宮了。”說罷退走離開,正好故作不悅,藉機擺脫了要一同出宮的夜天湛,心裡不禁還要感謝殷採倩來的及時。路過夜天凌身邊時,低聲說了句:“同華門。”徑自沿著園中小路而去。
殷採倩無意中看到夜天凌和夜天湛,甚至包括十一十二兩兄弟的目光都遠遠隨著卿塵的身影。憑著女人特有的直覺感覺到,夜天凌那看似平靜無波的眼底隱藏著一絲柔和的擔憂,而這擔憂,分明來自已經消失在小徑盡頭的那抹倩影。
“採倩,還不出宮回府去,在這裡胡鬧什麼?”夜天湛一向溫文的語氣中竟也帶了幾分不悅,殷採倩暗暗咬了咬牙,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有些人雖然不願攀附高枝,卻有無數枝葉遮擋在她的四周,招惹這樣的人,無疑是自討苦吃。她自小被父兄寵慣,夜天湛也對她呵護有加,何時當面呵斥過她。小姐脾氣上來,也不管面前是誰了,跺腳拂袖而去。
登山踏霧四蒼茫
同華門是皇宮比較偏僻的一個宮門,卿塵自那裡出了宮,見夜天凌獨自一人牽了風馳已等在不遠處,因為等人清閒,一隻手撫摸著風馳的鬢毛,眼中竟有難得一見的溫和神色。而風馳這樣性烈如火的野馬,對夜天凌也很親暱順服,半閉著眼睛任他撫摸。一人一馬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幅安閒平和的樣子,竟讓卿塵一時間猶豫自己是不是該帶夜天凌去見莫不平,這一見或者會掀起軒然大波也說不定,她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然而夜天凌已經看到了她,居然輕輕笑了笑,眼中的疏朗清淡和方才校場上的狂肆殺氣相比,簡直判若兩人。卿塵走過去笑道:“若是讓那些年輕女子看到現在的凌王爺,怕更是迷的神魂顛倒了吧。”
夜天凌眼底掠過一絲笑意,拍了拍湊到卿塵身邊親熱的風馳:“上馬吧。”
卿塵因覺得招搖,一直把雲騁留在四面樓,亦將雪戰送回了冥衣樓總壇,此時只是徒步出來。夜天凌待她坐穩後,翻身上馬,從她背後將韁繩撈過來,兩人共乘一騎。如此一來,卿塵就如同半靠在他懷中一樣,低頭看到他修長的手指握在韁繩上因微微用力所以骨骼分明,穩定而隱藏著一種力度感,手臂和胸膛在自己身邊圍護著,抵擋了冬日迎面吹來的寒風。依稀記得,似乎很小很小的時候在父親的懷抱中有過這樣的感覺,安全,溫暖,因為知道有保護所以可以全身放鬆的倚賴著,絕對不會被鬆開。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久遠的讓人以為是自己記憶出了問題。卿塵帶著這樣的心情抬頭,從這個角度看向夜天凌,卻立刻接觸到了他的目光,那幅清淡的面孔下,有種別樣的愉悅的神態,讓她覺得很是新鮮。
夜天凌見她看過來,說道:“先跟我去個地方。”
卿塵這才發現他走的並不是去四面樓的路,反而直接由西邊出了京城,快馬輕蹄往城外奔去,問道:“去哪兒?”
夜天凌道:“一會兒你便知道了。”
風馳腳程極快,不多會兒便進了偏僻的山路,看方向似乎是環繞京都寶麓山的一支峰脈。夜天凌帶著卿塵一路而上徑去山頂,幾乎到了這山峰的最高處,待到前面已沒了出路,方緩緩的勒馬。卿塵坐在馬上放眼一望,不禁驚歎一聲,從他們所處之處看去,寶麓山連綿的山脈盡收眼底,京城遠遠的坐落在前方,偌大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