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將,於陣法多有研究,一同圍上來看。
左原孫短暫的驚訝過後,依舊氣定神閒,一襲長衫襯著鬢角略見的幾絲白髮,周身沉澱著閒淡的自信,立在桌旁說道:“王妃請說。”抬手將幾支銀箸挪動了位置。
卿塵見他移陣,凝神看去,稍會兒嘆道:“左先生這三支銀箸,將我要問的彌補了。”
“哦?”左原孫不禁看了她一眼:“王妃先前可是要問那陣法幾處破解?”
“正是。”卿塵道:“先前那陣法雖精妙,但卻有幾點死處可破,而如今想要破陣怕需費周折才行。”
說話間將幾隻嵌金的象牙箸取在手中,看似隨意的擺放下去。
左原孫不語,手指撥動原先的銀箸,陣法忽變。卿塵眉梢輕動,立刻撤了兩箸。
左原孫道聲:“妙!”手下再動,銀箸圍成的圓陣忽然開裂,形如鶴翼。卿塵卻不以為惑,誘敵之計,若按鶴翼陣去破說不得便全軍覆沒了。
金箸兵馬緊合,成八卦狀而列,卻暗藏機鋒。左原孫微微點頭,陣歸渾圓,立時將卿塵困在其中。
卿塵稍思片刻,以不變應萬變穩穩周旋,幾合之下,卻有兩路兵馬忽往左原孫陣中巽門殺去。此處正是左原孫陣中帥位隱在,他嘴角一挑,合陣而成鋒銳之勢,眾人只看得眼花繚亂心馳神搖,似乎這小小木桌化為縱橫沙場,陳兵列馬刀光劍影,端得是驚心動魄。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卿塵突然以箸點桌,笑道:“呵呵,不行,以此兵力只能自保,要破陣尚難,我認輸了!”
左原孫抬頭,語中透出些感慨:“王妃將在下逼的甚苦!”
卿塵搖頭:“是左先生承讓,戰場之中敵人豈會待我這般思量佈陣?”
左原孫看著那滿桌筷箸:“這陣法在下鑽研了數年不止,王妃卻以未帶兵之身處處克敵,毫髮不傷,在下佩服。”
卿塵露出個潛靜的微笑:“先生這陣勢既來自二十八星宿周天解,待我請莫先生開解了幾個星相上的問題,再請教先生高明。”
左原孫呵呵一笑,笑中亦帶著幾分爽朗,隱約透出當年戎馬馳騁的豪情。夏步鋒此時方從陣中回神過來,嘆道:“不想一道算術也能化成如此陣勢,今日當真見識神奇!”
“天數之中自與物合,夏將軍可知這道大衍求一術的算題中也藏著點兵的學問?”卿塵笑問道。
“願聞其詳!”
“大衍求一術:今有物不知其數,三三數之剩二,五五數之剩三,七七數之剩二,問物幾何?”卿塵將算題重複,隨即鋪紙潤墨,筆走龍蛇,邊寫邊道:“三歲孩兒七十稀,五留廿一事尤奇,七度上元重相會,寒食清明便可知。依此解算口訣,點兵之時,若兵卒以三三、五五、七七的陣勢排列,默察陣勢便可反推兵員總數,瞬間既知。”
杜君述不懂兵法,只看字讚了一聲:“不想王妃寫的一手好行書。若再鋒峻些,竟和四殿下的如出一轍。”
卿塵笑擱了筆:“這字當初便是隨他學來的。”一邊將那點兵之道細細說於夏步鋒等人聽。
道理聽起來簡單,但用起來卻難之又難,必要有出神入化的心算才行,幾人之中反是不帶兵卻精通算術的斯惟雲反覆一推便得心應手。
過得稍會兒,南宮競亦入其門徑,演示幾遍後,興奮說道:“果然奇妙,兵貴神速,這點兵的法子甚是有效,當要好好研究才是!”
“南宮什麼事大呼小叫的?”話音方落,門廳處傳來夜天凌沉穩的聲音。眾人自一處抬起頭來,才知看的專注,竟連夜天凌來了也不知道。
倒是冥魘原本望著外面出神,第一個看見夜天凌進來,先叫了聲“四殿下”。夜天凌點頭,眼底似灑了片清泠天星,微微一抬,那星光便盡數落在了卿塵身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