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4部分

絃音所至,燕州軍同時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震喝,兵馬催動,發起最後的進攻。

柯南緒的琴音似並不曾被鐵蹄威猛所掩蓋,行雲流水陡然高起,迴盪峰巒,響徹入雲。

面對震動山谷的敵兵,四周戰馬躁動不安的揚蹄嘶鳴,千軍候命,蓄勢待發。左原孫唇角微微抽動,片刻之後,目中精光遽現,抬手揮下。

隨著身後驟然洶湧的喊殺,兩軍之間那片平靜的雪地迅速縮小,直至完全淹沒在紅甲玄袍、鮮血冷鐵的被蓋之下,天地瞬息無聲。

山水清琴,縈繞於耳,久久不絕。

千軍萬馬之後,左原孫仰首長空,殘風處,頭飛雪,淚滿面,鬢如霜。

燕州行轅內,夜天凌緩緩收起破城後取獲的薊州佈防圖,抬眸看了卿塵一眼。

卿塵側首對左原孫道:“左先生執意要走,我們也不能阻攔先生閒遊山野的意願,只是此去一別相忘於江湖,先生讓我們如何能捨得?”

燕州城破,柯南緒咳血冰弦,喪命亂軍之中。左原孫似乎不見絲毫喜色,眉宇間反而帶著幾分落寞和失意,此時極淡的一笑,說道:“殿下如今文有陸遷、杜君述等少年才俊,武有南宮競、唐初等智勇驍將,外得莫不平相助,內中更有王妃輔佐,我此時即便留在殿下身邊,亦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何況燕州既破,虞夙孤立薊州山窮水盡,已非殿下對手,我也確實無事能為殿下做了。”

夜天凌道:“當年先生來天機府時我便說過,你我非是主臣,乃是朋友相交,來去皆由先生。只是先生要走也不急在這一時,不妨再小留幾日,等攻下薊州,我還想和先生對飲幾杯,請教些事情。”

左原孫道:“殿下可是想問有關鞏思呈此人?也好,左右我並無急事,便再留些時日也無妨。”

卿塵道:“那這幾天我可要煩擾先生教我奇門遁甲之術,先生不如今日索性收了我這個徒弟吧!”

左原孫笑道:“王妃若有問題我們一併參詳便是,師徒一說未免嚴重。”

誰知卿塵起身在他身前拜下:“先生胸中所學博覽天下,我是誠意拜先生為師,先生若不是嫌我頑愚而不可教,便請成全!”

左原孫起身道:“王妃……”

夜天凌淡淡抬手阻止:“左先生請坐,便受她一拜又如何?”

左原孫短暫的愣愕之後恢復常態,繼而無奈一笑,安然落座:“殿下和王妃真是厲害啊!”他不再推辭,卿塵便鄭重行了拜師的禮。但左原孫依舊決定先行離開,鞏思呈與他彼此深知底細,此時已難免有了提防之心,他也不宜在軍中久待。

左原孫告辭出去,卿塵親自送至門外,轉回身見夜天凌倚在案前看著前方似是沉思。

卿塵略有無奈,這人真是什麼事都只悶在心底,左原孫突然作別,分明叫人一陣空落,他卻面上若無其事,甚至連挽留也只說延緩幾天,想到這裡她忍不住莞爾輕笑,卻一抬頭,正撞上夜天凌幽深的黑瞳。

“高興什麼?”夜天凌問道:“想讓左先生留下的那點兒心思得逞了?”

卿塵坐到他身邊:“我才沒你那麼多城府呢,不過想拜個師父,免得日後給人欺負了沒有靠山。左先生要走,我們難道真攔的住?”

夜天凌輕笑道:“奇怪了,誰人敢欺負你?”

卿塵道:“難說你就不會?”

夜天凌眼中興味一閃,似乎有燈火的光澤在他眼中跳動,深深盯著她:“欺負倒未必,只是有事想問問。”

“什麼事?”卿塵問。

夜天凌扭頭俯身沉聲道:“怎麼沒人告訴我,你和七弟合奏的那曲子叫什麼《比目》?如魚得水,心有靈犀,天作之合,情深意濃?”

卿塵斜斜的挑眉看他,琉璃燈下抬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