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南恭恭敬敬的接過來,看看她手裡那冒著熱氣的杯子不由得問:“您也愛喝甜的?”
“小葉子也一樣。”
說完兩人面面相視片刻,同時笑了出來。顧淮南先前那份緊張的感覺驀地就減輕大半。“您和小安還真是母女。”
景芊眉眼彎彎的,眼神水一樣的柔。“這就是我一直沒和江邵的爸爸要孩子的原因。”
顧淮南一震,“因為葉錫尚和小安?”
景芊頷首,捏著小勺在杯中輕攪。“如果不是我當初太自私只顧著追求自己的幸福,也不會苦了小葉子他們兄妹這麼多年,在我心裡他們就是我親生的,我不知道他們過的好不好,有沒有想我,我離開時葉子還小,有時都在害怕她是否還記得我,如果葉錦然有意讓別的女人取代我在他們心裡的位置他一定做得到……”
顧淮南看她面前的杯子彷彿滴入一滴晶瑩,她不知道景芊是不是在哭。
來到葉家後,顧淮南深深明白,如果葉錦然願意那樣做,他真的有資本有能力做到。在某種意義上,葉錦然是一個極其殘忍的人,他用自己半生孤獨堅持著一些旁人不懂的東西,對景芊的感情在這漫長的時光裡已經深入骨血,並傳續到他們共同的孩子身上,一雙兒女是葉錦然愛過景芊最好的證明。
她異想天開的幻想,葉錫尚或許與葉錦然真的有血緣關係,所以他的身上才會有那般的溫暖和深沉感情。
“好羨慕葉錫尚和小安。”顧淮南吸吸鼻子,“怪不得他們肯為你們做那麼大的犧牲。”而江邵和自己恰巧也是那個“被犧牲”裡面的角色,只不過她“被犧牲”的很樂在其中,江邵卻只剩下痛苦。
景芊抬眼,看了顧淮南許久。“來之前,江邵已經告訴了我你和小尚的事,包括你們當初結婚的理由。”
顧淮南手一抖,熱可可濺到手背上,她抽過紙巾擦拭,抿著嘴怯怯的看了眼景芊。“我……我承認當初是我不好,不管我向他求婚是為了逃避還是為了報復,但是現在已經不是那樣了。”怕景芊不信,還豎起手指來。“我發誓,我有在努力認真對待這段婚姻,雖然遲了五年,可我想應該不算晚。”
景芊眨著眼睛,嘴巴微微張著,有些不可思議。“你向……他求婚?還有這麼一檔子隱情?不是小尚為了騙葉錦然而匆匆和你結婚?”
“……”顧淮南頓時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怎麼就不打自招了呢?更想抽江邵幾個大嘴巴,怎麼不事先和她通個氣兒?“呃……我們……我們可以說是互利互惠,好吧,互相利用更貼切一些。”
景芊用了好一陣兒才消化了這個新訊息,笑得眼睛眯起來。顧淮南窘迫的想敲出個地縫鑽進去,“景阿姨,您別笑了。”
她這樣一副小媳婦的模樣,越發惹得景芊喜歡,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南南,我不知合適不合適,也不知道在你心裡,是否也和小尚一樣恨極了我當初的不負責,但我想……聽你叫我一聲,哪怕一聲就好。”
她話中幾乎帶著祈求,顧淮南心頭酸酸澀澀的疼了下,她動了動唇,不該如何是好。若是站在葉錫尚的立場,這一聲“媽”是無論如何叫不出的。顧淮南是個護短的人,自己的人做錯天大的事,她寧可跟著一起扛著都不許旁人一句責難。而對於這件事,她始終不清楚自己應該怎麼做,她太清楚這不是她護短或者義氣就能解決的。
就在她做心理鬥爭的時候,外面忽然由遠及近傳來一陣快而迅的腳步聲。
她心中猛地跳了下,莫名的發慌。
青灰的布簾被人再次倏地掀開,葉錫尚繃著一張臉一步跨進門檻,拉過顧淮南甩在身後,居高臨下的瞥了眼在他面前坐著的女人。
景芊起身,對於這樣的見面方式有些不知所措,或者說,在葉錫尚面前,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