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多想順勢就坐下了,像是習慣使然。
她想了想又繼續問道:“轉存的時候接收方是否核對過,你有沒有聽到過什麼小道訊息?”
俞諳的家世非同一般,或許有機會聽到一些蛛絲馬跡也說不一定,唐心是這樣想的。
但俞諳啊了一聲,拉回思緒,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似乎很快就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只見他張開嘴唇緩緩道:“時間太久了,那時我的年紀還小,不曾留意過這些。”
唐心也知道自己有些強人所難,只好沉默不語,另思索著其它東西。
空氣一時間陷入沉寂。
俞諳見她眉眼間有苦惱的樣子,開口道:“其實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時間太久,牽扯進的人太多,即便是當年相關專案的普通研究員,現在也差不多做到了管理層,受限比較多。”
俞諳頓了頓,繼續說道。
“而且如果調查的動作太大,病毒洩露的事暴露,多半會引起社會恐慌。我怕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到時候首當其衝的便是你。”
俞諳的目光輕輕的落在唐心身上,沒有任何攻擊性,也沒有任何窺探打量之意,甚至可以稱得上溫柔嫻靜,隱隱中還帶著一絲痛苦和關懷。
唐心內心深處驚訝於這樣的發現。
可不知怎的,唐心卻仍然覺得他這樣坦然柔和的目光有些灼目,讓她不敢直視太久,外表只好裝作在思考。
俞諳還在說著什麼,但其實她都聽不太進去,只是盡力在抓關鍵詞。
他提到的仍然是病毒。
這個病毒壞就壞在它發作後對運動神經的攻擊性太強,但目前唯一傳播途徑就是血液傳播,這算是唯一可控的地方。
俞諳此時此刻最擔心的還是唐心,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高尚,但他也不是一點良知都沒有,甚至不顧社會安危的人。
他能保護唐心不去感染到普通人,卻沒辦法控制和消滅她體內的那些病毒。
對於這一點,他總是很自責,儘管自己在生物研究領域幫不到她什麼忙,卻總覺得自己虧待了唐心。
少年時期的那份愧疚感,似乎一直延續到了成年後。
哪怕在唐心的記憶裡,他已經變得模糊不堪。
哪怕唐心因為一些他不得而知的原因,不願和他相認。
可他除了等待和守候,沒辦法責怪任何人,因為本身失約的就是他自己。
這是他最後的補償方式。
“我明白。”唐心的聲音有些低落,想起跟自己一同回國的那批人,她皺眉道:“其他人,和我一樣從G國回來的那些人恐怕也需要……”
不管唐心願不願意面對,這都是必須要考慮的,一旦證明病毒被應用於戰場,那對於幾個國家來說是很嚴重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