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前,盛忠亮終於抓到機會和俞諳說上幾句話。
他的視線從俞諳身邊的兩狗一貓身上掠過,最後落在他受傷的胳膊和腦袋上。
“俞先生,你還記得我嗎?”盛忠亮蹲下身與他平視著,看向俞諳的眼神裡有幾分疑惑和好奇。
盛忠亮聽醫生說俞諳車禍墜江後便失去記憶,如今什麼都不記得。
之前他倒也想去看看,只是俞家的人守衛森嚴,他一直不得見。
聞言,俞諳微微掀起眼簾,朝盛忠亮投去一個十分淺淡的眼神,彷彿對到訪的人提不起絲毫興趣。
俞諳的態度冷漠而疏遠,聲音低沉緩慢:“不認識。”
那雙眼睛就像深潭一般……
死寂,是盛忠亮此刻能想到的形容詞。
盛忠亮訕笑一瞬:“行吧,沒事。你的身體看起來恢復得不錯。”
“嗯。”
兩個大男人在這相顧無言。
盛忠亮眼神微妙,試探性的說道:“唐心她……”
沒想到對方倒是比他更坦坦蕩蕩,俞諳輕聲道:“她的事我知道。”
盛忠亮愕然:“你知道!?那你為什麼這麼淡定?”
“不然。”
盛忠亮蹙眉,有些狐疑:“以你們的關係,我還以為你起碼會……”
“那你覺得——我應該有什麼反應?”俞諳的眼神突然鎖定他,只是那麼一眼,卻讓盛忠亮感覺到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他淺呼一口氣,“沒事,你好好養病,我有空再來拜訪。”
俞諳收回目光復而看向遠處,摸著芒果的尾巴,聲音輕飄飄的:“慢走,不送。”
“……”
太陽,一點點沉下去,p 市涼意漸盛。
某酒店,一個油光滿面,大腹便便的男子在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的擁護下進了電梯。
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紅暈,一身濃厚的酒氣像是剛從酒罈裡撈出來似的。
中間的人,不論從言行外貌,還是站位上來看,都是今晚的主角。
旁邊的人喝醉了酒,身體控制不住的搖搖晃晃,他弓著背,諂媚恭敬地開口道:“鍾議員覺得這次的安排如何?”
那個被稱作鍾議員的男人,開心得眼睛都笑不見了,只能在那一臉橫肉中找到兩條細小的縫。
他肥厚的嘴皮子上下一碰,吐出燻人的臭氣:“不錯,不錯……安排得很周到。”
話落,他突然拍了拍肚子,打了一個超級長的酒嗝。
“嗯——”旁邊的人皺起眉,捂住鼻子,但很快又恢復了笑臉,大家爭相誇讚鍾先生的酒量。
鍾鵬對這樣的話十分受用,他咧嘴一笑,露出了那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含糊不清的繼續叨叨:“做男人,搞事業,能做到咱們郝隊長這份上,想要平步青雲絕對不是難題!因為選擇,永遠大過能力。你們信不信我這句話?”
“信,肯定信啊。”
“鍾議員的話在理!嘿嘿……我們這些小人物,能得到您這一兩句指點,今天這一趟,值。”
“可不是嘛,咱們也是多虧了鍾議員先生的照拂,才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把鍾鵬哄得心花怒放。
他繼續說話:“我實話告訴你們,當初我剛入官場,大家照樣不看好我,但是結果怎麼樣,當初那些看不起我的人,誰見了我不得點頭哈腰的打招呼。我告訴你們,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就因為我會選擇,會站隊。所以我能有這麼高的成就。而我的眼光可不是一般人能匹敵的。你們只要跟上我,不怕前途未卜啊——你說是不是。”
他說到最後,眼睛賊眯的盯著旁邊的人,拍了拍那人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