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沉重過,還有那眼中一閃而逝的不確定,向她傳達著一種資訊,那便是……對於南宮曄的性命,他,沒有把握。
南宮曄的傷勢,竟嚴重至此嗎?
“為什麼會這樣?”她不自覺問出聲。
齊澈複雜的目光,望了望她,再看向毫無生氣的南宮曄,張唇,欲言又止。王爺,一定不希望她知道吧,不然,他就不會在她離開的時候找了那麼一個無力的理由。
如陌一看他那百般顧及的模樣,心中更是沉重,莫非,南宮曄的傷,與她有關?頓時,沉了目光,聲音有些微的冷意,道:“齊澈,你知道什麼就說出來,不要瞞著我。”
齊澈微微沉吟,這件事,讓她知道也好。王爺若是還能醒過來,要怪便怪吧。想到這兒,便定定望著她,道:“你的生死蠱並非雲先生所解。這世上,若沒有生死蠱原解藥配方,那麼,解蠱的方法只有一個,那便是需要以世間最為稀有的七瓣蓮花為引,再輔以強大的內力將蠱化於體內。這種過程說起來很簡單,但,做起來卻比正常解蠱更難上百倍。冰蓮通常是生長在懸崖絕壁,可遇不可求,即使發現此物,要想取得,也是難於登天。據我觀察王爺的脈象,心脈嚴重受損,應是採冰蓮之時,自極高的懸崖摔落震傷,遭寒氣入侵受損的心脈,之後為救鸞韻,又動用了內力,引發傷勢加劇……”
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住,看著如陌眼中浮現的痛與自責,隨著他的每一句話愈加深厚濃烈,濃烈得讓人懷疑她下一刻是否會崩潰,他不知道接下來的話,還該不該說,說了,她是否能承受得住?畢竟,王爺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她。
如陌的手不知何時,改為緊緊抓住床沿,尖利的指甲,透過被單,深深嵌入木屑之中。齊澈的話深深震撼了她,原來這便是他消失了那許多日子的原因,雲先生說,他是去為她尋一樣東西,說得那樣簡單,但其中的艱難,又有誰能知曉?震傷心脈,他們一起落崖時,他摔得都沒有那麼嚴重。
南宮傲皺了眉,面色凝重道:“孤和曄從小練習枯寒神功,一般的寒氣根本奈何不了他,又怎會有寒氣入侵心脈?”
齊澈道:“若不是這個原因,只怕王爺早就不在了。冬日的斷心崖下的江水之中,浸泡幾日,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未必熬得住。即使是在夏季,身上無傷的人,落在了那洶湧的江水裡,能活著上岸的,這天底下,也沒有幾人能辦到。”透過南宮曄救鸞韻的地點來看,必定是那裡了。雖是猜測,卻也十分肯定。
如陌心中一痛,只覺自己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南宮曄怎麼能揹著她,自己一個人承受苦難?他怎麼能?
他給她留的字條,說他一定會回來,他怎麼就確定自己一定能回得來?若是回不來呢?他可曾想過,若是他回不來,那個失憶的她,又該怎麼辦?
看著白色的被單被她指甲裡漸漸滲出的血染紅一片,她卻一無所覺,冷意瀟一驚,連忙阻止她無意識的傷害自己,小心翼翼的一個一個拔出她的指甲,望著她那眼中不願落下的淚,心痛不已。欲幫她包紮受傷的指尖,卻被她拒絕。
南宮傲無奈嘆道:“凝兒,曄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若他得知你因此傷害自己,他一定會……很心疼。”是啊,他都如此心疼了,何況是曄。
如陌抬頭望著齊澈,見他原本望著她的目光瞬間移開,彷彿在有所猶疑,頓時心中一凜,莫非,齊澈還有沒說出來的?南宮曄為她所做,還不止這些嗎?究竟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扶著床沿,緩緩起身,目光緊緊鎖住齊澈閃爍不定的眸子,聲音堅定而執著:“齊澈,還有呢?我要知道……全部。”
還有?易語一怔,立刻上前一把拉住齊澈的手臂,眉間緊蹙,急急道:“齊澈,還有什麼,你倒是快說呀,真是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