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他還會得到更狠的毒打。
我掏出錢:“再來一份章魚燒,給那個孩子。”
老爺子把錢往回一推:“不,鳥山君,一郎這碗章魚燒算我送的吧。”
“嘿嘿……”那個名叫鳥山的男人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拎著兒子一郎的脖頸,對著後腦勺用力拍下,“那還不如把章魚燒換成錢送給我啊。”
一郎正狼吞虎嚥地吃著,被父親拍得一大口面全吐在碗裡,脖子裡發出輕微的“咯噔”聲。
“爸爸,面不能吃了。”一郎木然地抬起頭,眼中的死氣更濃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那就回家吧。”鳥山踹了一郎一腳,從兜裡掏出一把滿是魚腥味的鈔票,手指蘸著吐沫數了幾張,扔到桌上。
我目送父子倆掀開厚厚的布簾,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唉!一郎的最後一頓飯也不讓吃飽,死後會下地獄的。”老爺子嘆了口氣,將面裝進隨攜食盒裡,“你的面好了。”
我想到一郎眼中的死氣,追問道:“您剛才說什麼?”
“哦!”老爺子突然醒悟過來,連忙擺了擺手,“沒什麼,沒什麼。”
這句奇怪的話讓我疑惑不已,我拎著食盒,出門上車,正好看到父子倆坐上一輛送魚的小貨車,慢吞吞開走。
手機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忘在月餅的病房了,我估摸了一下時間,還是踩下油門,跟著小貨車出了城。
三
靜岡縣東臨太平洋,漁業資源豐富,不但盛產鰹魚、金槍魚、鰻魚等海魚,淡水養殖產業也很發達,也是全日本最大的淡水魚產地。靜岡縣周邊許多村落,都以捕魚為主業。
跟著小貨車沒有多久的時間,就來到了一處淡水湖邊。我把車遠遠地停在樹林裡,徒步走進,隔著草叢望去。
鳥山從廂貨裡拖出一面大網,對著一郎訓斥了幾句,又打了他幾個耳光,才拉著錨繩,把距離湖邊三四米的漁船拖到岸邊,搖搖晃晃上了船。一郎擦了擦鼻血,跟著鳥山到了船上,笨拙地解著網子。
我越看越覺得不對,一郎遠遠看去,動作異常僵硬,頭越來越低,幾乎要垂到網子裡。
鳥山大概是覺得一郎動作太慢,罵了幾句,又對著他的腦袋狠狠拍了一下。
“咕咚”,一郎失去重心,摔倒在船上再沒起來。不過我好像看到,一郎的腦袋和他的身體分離了!
忽然,鳥山一聲慘叫,胡亂地揮著雙手,向後退去,卻被船欄絆倒,仰面摔進船艙。一大片黑色的東西從船艙中躍起,湧向鳥山摔倒的位置。鳥山立起上身拼命地撕扯著衣服,隱約能看到他的面板上面有東西在不停蠕動,隨著他掙扎得越來越激烈,網子也被他借得纏住身體。鳥山猛地站起,在網子裡胡亂掙脫,卻越纏越緊,直挺挺又摔進船艙。
船體震盪,激起大片水花,終於恢復平靜,隨著湖面輕微搖擺,盪漾著一道道波紋,父子倆再沒有起來。誰能想到就在剛才那一瞬間,發生瞭如此詭異的事情。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穿過草叢跑向那艘小船。
距離越來越近,依稀能看到船艙裡有東西在竄動。當跑到岸邊,徹底看清楚船裡的景象時,我根本無法承受的視覺恐懼讓我再也忍受不了,背過身嘔吐起來。
四
強烈的嘔吐使胃部抽搐得劇痛,直到吐得沒有任何東西,我才擦了擦嘴角,大口喘著氣,努力使心情平復,才轉過頭看向船艙。
一郎的身體在艙底平躺,腦袋早已脫離脖子滾落在網中,由於剛才鳥山的掙扎,人頭被網子層層包裹,那雙充滿死氣的眼睛罩了一層灰濛濛的顏色,透過漁網的窟窿,茫然地看著天空。大堆大堆的水蛭、寄生蟲正從脖子和腦袋的斷口處向外鑽著,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