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平底皮鞋其中一隻,掉鞋的那隻腳正懸在半空中。
陳思。這個聽似隔了好幾百年的名字。
此時印入夏瑤眼眶裡的是窗外的白雲漂浮,白亮的有些刺激。左側前排靠窗的金髮女人正起身拉下窗護,坐下後只見得到她的頭髮和露出的白手臂,她復把頭埋到帽子裡,餘光瞄著讓人覺著整個人形有些怪異。
原本空落落的機艙射進懶洋洋的光,很有下午茶的味道,艙內很恬靜,現在又一下子暗沉下去不少。
飛機應該已經安穩飛行了一段時間。
邊上的香港男人已朝旁邊挪騰了一個位置,坐到了中間部分最外圍的一個座位。手裡拎著一串佛珠,面前的小桌板被翻了下來,上邊放著本右側開始翻起,豎體排列的書,香港男人正盯著看,似乎也在唸,應該是本佛經之類的書。
夏瑤懶得挪動,還在同一排的另一端卻靠最外圍的第二個座位。夏瑤已經恢復到先前為使自己舒服些,身體有些右側的姿態。
整個後艙人並不多,在十幾個左右,大家散落在各處,顯得更稀拉。
沒過一會兒,左側的香港男人那邊便傳來些輕微的鼾聲。小桌板已經收起,桌上的書已經不見蹤影,佛珠戴回了手上,兩手交握,頭微靠在椅背上。
累到一定極致,人反而就睡不著了,雖然身體疲軟,但精神卻會沒來由的亢奮,夏瑤閉上眼睛,可就是睡不著。
“你說我們過去那樣算什麼?”
“情人。”
“情人?”
“。……”
“也是,情人。”
那冰珠一樣的話像是落在玉盤上。
就像小時候我們玩過的彈珠,敲落在閣樓板上,因為慣性,上下上下,一遍又一遍反覆回合地彈跳,清脆的不得了。
那清脆的字句錙銖的模樣又猶如是在昨天。
明明是好幾個世紀之前的回聲。
“情人……”,夏瑤在嘴邊模糊著自言自語的囈語了一聲,混濁著飛機飛行傳進機艙的聲音與空氣裡。
夏瑤二十歲。陳思三十三歲。
那回蕩在夏瑤腦海中沒有隨遺忘抹去的話,是陳思對這段夏瑤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過去的簡短定義。大學畢業一年以後,夏瑤在簡訊裡問這個已經不再有聯絡卻很長一段時間無法揮之而去的男人。
即便是遙首遠離的過去,待夏瑤讀到那簡明卻擲地有聲的字眼時,仍不免耿耿於懷。如*所說的那樣,耿耿於懷於每一句、每一個字眼。
夏瑤也分辨不清楚,自己對這段關係定義的耿耿於懷,是否是為了再次堅定自己不再念想、從此遺忘的決心,以免自己再次無法控制自己而受傷。
幾年前,夏瑤與林學禮第一次分手,夏瑤一個人坐了火車跑去南京看*,兩個人坐在現代式的茶館小間裡,面對面,*盯著夏瑤,不帶一絲波瀾地問,
“你是想我了來看我嗎?”,緩了半晌,又道,“還是魂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大學後兩年的時間裡,夏瑤與童欣、薛菲菲、杜拉一個宿舍,而頭兩年,與夏瑤同一宿舍的確是*、裴靜雅和趙子墨。後兩年,大家各自修的課程不同、進度不同,加上校舍挪到了學校外場的區域,也不再強行要求人人住宿,於是就重新做了調整。
*與裴靜雅一樣,後兩年的時間,總以走讀為準,偶爾有課了才來學校轉上一圈。剩下夏瑤跟趙子墨,夏瑤因為選擇了考研,而呆在學校的時間越來越多,而趙子墨自從大二父親癌症去世以後便不大回家。用趙子墨自己的話說,她媽媽只喜歡她哥哥,對自己從來是不關心的,爸爸比較喜歡自己,但爸爸沒了,也就沒什麼回家的必要了。她說這話的時候很冷漠,也很憤恨。
趙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