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執劍,做出一個非常傳統的起勢,依稀可以看見他從前的影子。
福澤有想過他們會不歡而散,但事情的發展最終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期,跌入愈發不可挽回的結局。
他與福地於年少相識,地點同樣也是在道場。
福地是來踢館的混小子,而他是道場主人的孩子。兩個同樣天賦異稟的少年人酣暢淋漓地比試了接近四十場,直到精疲力竭癱在地上,再也揮不動一下刀。
他們因此互相認可,結為摯友。彼此相伴著一起練劍,一起成長。他們曾互相奉為知己,無話不談。那時候,他還不是福地櫻痴,他稱呼他為源一郎。
直到戰爭爆發,福地邀請他參軍,但被他拒絕了。二人也因此分道揚鑣,之後再遇見時,雖然仍然以友人相稱,但所有的一切好像已經不同以往了。
戰爭改變了他們,尤其是福地。
福澤用力抿著唇,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劍。雙手緊握著,豎在身前。而他的眼睛筆直而警惕地凝視著他面前的男人,也在觀察著他。
福地雖然喜歡以“老夫”自稱,但實際上並不年邁。他與他同齡,也就四十多歲的年紀,正值壯年。可那張臉有著飽經風霜的滄桑,一道道讓人膽顫心驚的疤痕像是皺紋一樣堆積在他的臉上,而那段他人根本無法想象的過往也在他眼底沉澱,晦暗不明。
尤其是當他冷下臉嚴肅著表情的時候,不怒自威,光是瞧著便很有壓迫感。
福地等他拔完劍後,才平靜道:“你打不過老夫的,福澤。”
說著,他又看似輕飄飄地揮了一下劍,隨意往旁邊一砍。被放大百倍的威力直接砍穿了數十米之外的牆體,擦邊而過的劍風也掀起了福澤的鬢髮,涼颼颼地刮過。
“你也不該在今天來找老夫。”
福地又轉動手腕,不再偏離位置,筆直將鋒利的刃對準了福澤。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未來,就應該把握優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主動暴露在老夫面前。”
福澤表情未變,眼神也不曾有片刻猶疑。聞及此言也只是回了一句:“我不拿未來定義現在的友人。”
“也不會在事情無法挽回之前,輕易放棄自己的朋友。”
福地一愣,繼而微微搖了搖頭,閉了閉眼睛有點無奈地低笑了一聲,語氣裡似乎透著些懷念:“你還是老樣子啊。”
“但是,福澤諭吉。”
他抬起眼,目光毫無溫情,只留下疏遠的冷淡與冷靜的理智。但在這極冷極靜的目光之下,似乎還藏了些什麼澎湃而洶湧的情緒:“正因為你這正直執拗到不懂變通的性子,我們才會走到今天。”
他的聲音並不大,落在福澤耳邊時,他卻覺得有些振聾發聵。他微微一愣,靈光一現間有什麼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逝,但在他反應過來之前,福地似乎已經失去了寒暄的耐心,持著劍攻了上來。
福澤條件反射性橫過劍抵擋。劍與劍的衝撞震得他虎口發麻,力度之大讓他幾乎要握不住劍。但福澤清楚這只是一個開始。
因為福地手中的劍——那把鋒利的雨御前——是一把異能武器,能夠跨越時間與空間。福地可以透過它斬向十多秒的過去,也可以將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