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王孫能幹,還是佛祖恕罪了。
第99章 「我最近突然想要個孩子了,卻不……
皇帝最終還是沒有像大臣們要求的那樣殺了李琰, 而只是將他廢為庶人,流放到了澹州。
而給皇帝臺階下的,並不是作為直接受害者的李安然, 而是三皇子欒雀。
欒雀在朝堂上跪伏於地,哭著向皇帝道:「阿耶是慈父, 二兄雖然不成器, 又做下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但是兒臣思及小時候二兄帶兒臣騎馬、遊戲時的模樣,依然還是不忍見其身首異處,故而鬥膽請父皇放過二兄可好?」
他一席話說得聲淚俱下, 引得皇帝也忍不住擦起了眼淚,當即就免了李琰之死,同時將四公主暫時交給了劉妃照看。
這幾日永安總是下雪,李安然用虎皮墊著腿腳,身上裹著厚厚的狐皮袍子,身側不遠處還燒著暖身的碳爐,坐在廊上一邊賞雪、一邊吃炙肉、喝燒酒。
欒雀給她送的那兩隻獐子到底還是遭了毒手,切下來的好肉用蔥姜、鹽醬醃製過,再送到李安然跟前, 由她放在鐵絲網上炙烤著。
「阿姊。」外頭傳來一聲少年氣的呼喚,卻見欒雀將身上的斗篷除了下來, 交給身邊伺候著的黃門,命他到一邊抖雪, 熨幹去了, 自己卻一身輕鬆的來到李安然跟前,「今日好大的雪,比往年還要大一些, 我幫皇祖母處理了城門口分發的炭火、米鹽,現在才趕過來。阿姊不會怪我吧?」
李安然將手邊上的酒杯往欒雀那推了推:「跟著舅舅,你倒是越學越會了——來,喝杯酒暖暖身。」
欒雀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差點給嗆得咳嗽起來,他原本就不勝酒力,才喝了一口臉上就顯出了紅暈。
待到緩過來一些,才探出頭來,兩個眼睛盯著燒得滾熱的碳爐邊上那一盤已經片好的獐子肉上,頓時經不住吞嚥了一口口水,滿目饞相。
「這肉片好了,就該上架烤著,怎好叫它在盤子裡受凍。我替阿姊烤。」這麼說著,欒雀便伸手去摸邊上的長筷子,一連夾了三塊獐子肉放到鐵絲網上,頓時那獐子肉滋滋作響,散開一股誘人的馥郁肉香。
李安然拿來配獐子肉的,是榮枯今年新做,一直放在冰窖裡藏著的梅子醬,正好拿來調和獐子肉原本油膩膩的風味,更多了一分清爽。
欒雀烤好了肉,又夾了一筷子金黃剔透的梅子醬放在烤獐子肉片上,兩邊裹起來,用碟子遞到李安然跟前來:「阿姊嘗嘗?」
李安然笑著看他獻殷勤,伸手接過了碟子,不慎碰到了欒雀的手指。
對方愣了一下,神情有些不忍:「阿姊的手好冰。」
她身邊有虎皮墊著,又裹著厚厚的狐皮袍子,邊上還點著暖身的熱碳爐,可是手指還是冰涼。
李安然夾起那塊獐子肉,送到嘴裡嚼了嚼:「恰到火候,你自己也嘗嘗。」
欒雀挨過來,伸手抓住李安然的手——他是男子,體溫本就比女子高,又是從外頭火急火燎地跑回來,一雙手比碳爐還熱一些。
他將李安然的手包在掌心揉搓著:「還冷麼?」
李安然木著臉,伸出另一隻沒被他拽著的手,往他額頭彈了一記:「幾歲了?」
欒雀「哎呦」一聲,放開李安然的手,轉而揉起額頭,沒一會便搓出了一片紅痕。
「這麼殷勤,說吧,是誰那吃了閉門羹,來尋我安慰?」李安然伸出手,手持長筷,自己去了一片樟子肉烤起來。
欒雀垂眸,兩個手指捏著褲子不停地搓:「二姐姐生我氣呢。」
「於菟生氣不是理所當然麼?」李安然笑道,「你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求阿耶放過二弟,你二姐姐心疼死我了,恨你不是被刺殺的那一個,渾身